早晨,吸油烟机的轰鸣声响彻厨房,受热的锅底被紧贴的火舌染上红色的光晕,锅里煮沸的汤汁大口地吐着水汽,金色的面条随滚烫的气泡上下翻涌,麦子的香气顿时溢满了整个空间。
事毕,我熄了灶台的火,将面和汤一起倒入事先放好调料的白瓷碗,接着神奇的一幕出现了。
黄玉色的面浸在色泽如雾的汤头里,点点红色油星缓缓地从碗底漂上来,附在面条上更显晶莹红润,酱油悄无声息地在汤面之下弥散开来,如浓墨入水行云自在,不一会便把汤汁染成褐色,调料的香味爆瞬间浓郁了起来,与小麦的香气完美地交融在了一起。
看着这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摆上了桌, 我感觉到残留在体内的睡意立刻被冲去了大半,香味随着悠然上升的蒸汽飘入鼻腔,激活了沉睡一夜的嗅觉,大脑里的一扇窗被打开了,早上的阳光,晨露,还有苏醒的大地的气息一同涌了进来。
我满怀着喜悦的心情尝了一口刚煮好的面,面的筋道裹挟着汤的香浓,烫口的温度使其交融后催生的口感得到进一步的升华,由于浸泡在汤里的时间长短会影响面条本身的韧性,加上刚煮好的汤温度高,所以开始几口面和最后几口面的嚼劲是不一样的,前者爽滑弹牙,后者糯软入味,各有不同的口感与滋味。
几分钟过后面吃完了,可是我没有吃饱,于是我打开冰箱拿出一袋手擀面,随后整个厨房再次运作起来。
我在锅里加了青菜,白玉菇,火腿肠切片,给寡淡的手擀面增添了几分色彩,起锅之前为了尽可能保留食材的原味我只加了少许盐和味精,然后用漏勺将煮好的面和配菜捞起来装到盛有开水的碗里,再淋上清澈的油,此时雪白的面搭上三色配菜在汤里格外醒目,吃起来味道比较淡却很爽口,既不油腻也不至于鲜味太浓。
吃完后我十分虔诚地将筷子架在碗沿上,连打两个饱嗝,额头上渗出了一层细汗,顿时感觉浑身舒畅,我看着剩下的面汤,又看了看放在桌子边角处的炒米和辣椒酱,顿时心里又澎湃起来。
我先挖了一勺辣椒酱放到清汤里,一株鲜艳的红花便迅速在碗底绽放开来,再抓一把炒米均匀地洒在浮油表面,只见米粒贪婪地吸取着汤汁,在辣椒油的环绕攀附下更显饱满诱人,我尝了一口顿时觉得妙不可言,短时间浸泡后的炒米不仅保留了其本身的酥脆,还融入了面汤的鲜美和酱料的辛辣,更重要的是在咀嚼的那一刻,炒米吸收的汤汁和自身的酥脆一齐在口腔中迸发出来,从而实现了液体和固体食物的又一次大圆满,大和谐。
几分钟后看着面前的空碗,我不禁感慨自己的饭之大量以及在吃饭这件事情上的执着,一顿普通的早餐居然吃出了豪华料理的气势,换作别人肯定会觉得不可思议。
其实我这样做的原因并不复杂,一日之计在于晨,一顿认真对待的早餐总是能帮助一个人开启一天的好心情,相反不好好吃早饭甚至不吃早饭就会打乱一整天的饮食节奏,水谷等食物是人的精气之源,摄入不足就会导致精神萎靡不振,久而久之还会影响消化道的功能,导致胃病,到时候想补充营养恐怕也没胃口了。
一碗汤面,有实有虚,可以寡淡,也可以配料丰富,作为早餐对我来说是再合适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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