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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煞】青山隔送行,疏林不做美,淡烟暮霭相遮蔽。夕阳古道无人语,禾黍秋风听马嘶。
我不记得这是他第几次出征,却盼望着能有下一次。
宫墙深深,城楼巍巍,浩浩大军累累而出,一路往南,一路向北,那一对人儿同跨战马比肩而立,一个银袍,一个玄甲,好一对英姿飒爽的将门佳偶。
忽然想起以前,我二人总是一同出征,他银袍,我红甲,我们的那个小女孩,那时还未束甲,一脸烂漫,盼我二人凯旋。而今她束了银甲,他换了乌衣,我一袭红衣太子服立于城墙之上,望他二人相送;蓦然又想起,当年东海练兵,他还跟我闹,要我带珍珠。当年东海练兵是少年送我,今日北境危急是我送他,掌心的珍珠被攥得火热,和着十三年的思念与悔恨,失落与寻找,期望与绝望……待他凯旋日,我一定……
没有什么一定,——他没回来。
那日大军凯旋,四方已定,国危既解,普天同庆。四方欢呼声中,我独坐在东宫的一间素室里,抄着一份阵亡将士的名单,自最低阶的卒起,却总在最后一个名字时投笔,大恸不自禁。浣清劝了再劝,母妃叹了又叹,我还得往前走。
后来,我登基为帝,良才济济。
珍珠,我放在你面前了,赤焰少帅是你,江左梅郎是你,你有宰辅之才将帅之能,十三载未雨绸缪,换一朝生死两命。这盛世繁华清平图景,黄泉之下,细细讲与你听……
那日,那个蔺晨,帮着他骗了我的人一声长叹:你竟能比我先见到他。我坦然笑了,竟是许久未有的畅快。
梅开,景佳,少年意气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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