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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奋斗是一种幸福

1、奋斗是一种幸福

作者: 我的故事有你 | 来源:发表于2022-07-27 23:10 被阅读0次

        如果早上醒来,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感到迷茫,无聊,那样活着多病苦。在我看来,奋斗是一种幸福,有人生目标,不迷茫,不无聊。

        度完蜜月,我与郝仁回徐州小住几天。我父母热情款待郝仁,让他吃好,喝好。

        厨房外面就是餐厅,一排矮柜子整齐地靠着墙,柜子里可以放餐具,茶叶,柜子上面有一个饮水机和桶装纯净水;餐厅里摆放着一张长方形的餐桌,椅子和桌子配套,实木家俱,高端大气。一家人在餐厅吃饭,宽敞舒适。

        中午,母亲张罗了一桌好菜,热情地招呼郝仁:  “吃啊,吃啊,多吃点。劝你吃喝,不劝你赌博。”

        父亲兴高采烈地拿出一瓶酒,“小郝,喝香槟”。除了母亲不喝酒之外,我们三个人的杯子里都满上。

        父亲个头不高,身材已经发福,性格特别严肃,不苟言笑。自退休后,父亲的性格发生很大变化,变得随和,脸上渐渐有了笑容。我笑称,“军人的职业病没有了”。

        母亲中等个头,身材不胖不瘦,留着齐耳短发。这个发型保持几十年了,从来没变过。

        我跟郝仁说,“咱妈的发型一直是齐耳短发,咱爸会理发。小时候,我看见咱爸一手拿着梳子,一手拿着推子,旁边的小箱子里面,理发工具一应俱全。咱妈身上裹着一块塑料布,坐在板凳上老老实实的,低着头,那样子真逗。”

        “咱爸的手艺可好了,给咱妈理发一辈子,不用去理发店。”我夸奖道。

        父亲听见我夸他,高兴地“嘿嘿”笑。

        中午吃完饭,父母回房间睡觉,我和郝仁回自己的房间。下午,我们两个人下楼溜达,顺着笔直的大道往里走,左拐,再往里走,看见前面有几座五层高的老楼,年代久远,比我的年龄大。

          “这几栋楼是团职楼,”我指着其中一座楼,“这是我小时候住的地方,我们家住在二楼,邻居家有三个孩子,我们家也是姊妹三个,六个小孩在一起玩,多开心。小时候,无忧无虑的,越长大,烦恼越多,真不想长大。”

        再往里走,迎面是新式的楼群,高六层。      我说,“上中学的时候,我们家搬进新楼,在三楼,房间多一些,条件更好一些。现在住的是师职楼,房间更多,三室两厅,有两个卫生间。”

        郝仁饶有兴趣地听着,面带微笑。参观了一遍空军部队家属院,我们往回走,走进花园,在花园的小路上踩鹅卵石。

        “这里以前是一片空地,后来建成花园了。”我边走边介绍,“那边是一片小树林,树多,夏天,我和小伙伴到树林里逮知了。后来,树木被砍伐掉,夷为平地,盖上楼房,院里到处是楼房,一点儿空都没有,太拥挤了。”

        我从小在院里长大,熟悉这里的一草一木,没什么好看的,想回家。可是郝仁第一次来,还没看够,不想走。我只好先回去,

        回到家,我坐在餐桌旁看报纸,父亲问,“你最近又发表文章了吗?”

        “没有,没时间写,”我苦恼地说,“白天在饭店上班,早晨6点钟起床,学习一会儿,然后往饭店跑,每天只能挤出两个小时看书学习。我是兼职,干两份工作,边上班边写作。”

        “哟,”父亲惊讶地说,“你一个女的,那么辛苦干嘛?干事业是男人的事,女人应该跟着男人走。”

        我不赞同这句话,脱口而出:“不管黑猫白猫,能逮老鼠就是好猫。现在是经济年代,无论男人还是女人,都要努力挣钱,——搞经济不分男女。”

        父亲哑口无言,母亲弱弱地说,“每次回家,你都训俺,把俺训得抬不起头来。”

        “不是训你,是跟你讲道理。”我又好气又好笑,转身回卧室。

        过一会儿,我听见防盗门被推开,又轻轻关上。父母午睡后换上便服,出门聊天去了。他们过着悠闲的养老生活,整天闲逛,打发时间。

        家里只有我一个人,静悄悄的。这间卧室曾经是我的卧室,高高站立的大衣柜,宽敞的席梦思床,床头柜,书桌,凳子,我以前就是坐在这张桌子前看书的。

        看着这熟悉的一切,往事历历在目。

        我父母的婚姻是包办婚姻,从小订的娃娃亲。他们的婚姻并不幸福,磕磕绊绊过了一辈子。父亲出身农民家庭,初中毕业参军到了部队,那一年,他16岁。

        几年后,父亲给家里写信,说母亲没文化,不识字,两个人不合适,要退婚。母亲找人读信,听说要退婚,急了,坐火车到部队,找部队领导理论,说父亲是“陈世美”。那个年代,“陈世美”受到批判,遭人唾弃。部队领导出面,做父亲的思想工作,挽回了这桩婚姻。

          对于包办婚姻,父亲反抗过,但是没有成功。结婚后,两地分居,父亲在部队带兵,母亲在农村老家,和我奶奶住在一起。有了我哥和我姐之后,母亲随军到了部队,成为随军家属,后来,有了我。1980年,我们举家迁居徐州,过上了城里人的生活。母亲起初在无线电厂当工人,45岁退休,赋闲在家。

        家属院的郑叔和父亲是老乡,又是战友。过年的时候,我们全家到郑叔家拜年。

        “新年好,新年好。”郑叔热情地打招呼,看见我们姊妹三个,高兴极了,“孩子们,我和你爸是老乡,一个火车皮拉去当兵的,在火车上,你爸说,家里给他订了一门亲事,是包办婚姻,他不想愿意。”

        母亲急了,赶紧上前拦住,“老郑,老郑,大过年的,大家开开心心的,別提那事。”

        “孩子现在长大了,让他们知道也好,”郑叔笑,“知道自己是怎么到这个世界上来的。”

        “当年,你妈找到部队,部队的政委……”郑叔走到我们跟前,述说往事。

        “老郑,今天是过年,別在孩子面前卖我的赖。”母亲过来拽郑叔,激动得满脸通红,“以后再说,哪天我们单聊,有空了,我们坐下来单聊。”

        郑叔几次走过来想跟我们讲话,被母亲拦住,不让说。

        我们姊妹三个都笑了,没想到母亲还有这么泼辣的一面。

        郑叔说:“好,好,今天当着孩子的面就不说了。不过,幸亏政委出面,让你俩结了婚。”

        父亲站在一旁说客套话:“我家属没文化,是乡下土包子,赶不上你家属,你家属是小学教师,有文化。”

        “也好,没文化也挺好的,”郑叔客套地拉家常,“你这三个孩子长得多好,一个比一个漂亮,尤其是这个小丫头,一双眼睛长得多精神,给我当女儿吧,我只有两个儿子,没有女儿。”

        听见郑叔夸奖我,我礼貌地冲他笑笑。

        我很想知道父母当年是怎么结的婚,由于母亲阻拦,这事不得而知,今后也不会知道。

        很不幸,我们姊妹三个也要走父母的老路,——包办婚姻。如果不听父母的话,会受到严厉制裁。

        一天晚上,母亲拽我一起散步,做我的思想工作:“找对象要听家里的,父母不会害你,听父母的话没错。”

        母亲提前给我打预防针,要听家里的话,不准自己找对象。

        母亲举例:咱们家属院有一个女教师,年轻时不懂事,自己找对象,被父母发现了。父母把她抓回家,关在屋里,让她跪下写保证书,保证以后再不跟那个男的来往了。为了挽救她,家里给她介绍一个部队干部,是农村的,人老实,稳当。两人结婚后过得可——好了,生个女儿叫程程。

        母亲强调“可好了”,“可”字拉长腔。把程程爸夸得一朵花,夸女教师的父母多么英明。

        “噢——,是程程爸呀。”我恍然大悟,我见过程程。

        “程程爸,我知道,长得显老,整天挽着裤腿,像下河摸鱼似的,那样子太窝囊,比女人还窝囊,我打心里看不上。”我直撇嘴。

        我认识程程妈。“程程妈是我哥的班主任,我见过,显得干练,说话办事,干脆利落,会打扮,长得又漂亮,两个人根本就不合适。”

        我又说:  “程程爸长那样影响食欲,看着他,吃饭都吃不下去,程程妈咋受得了,曰子咋过。”

        “就那样好,男人太有本事了,在外面,有多少女人追,不放心。男人还不能长得太帅,长得帅,花心。”母亲固执地说。

        这都是什么思想,我不屑。

        我找父亲理论:“我妈说了,对我们姊妹三个实行包办婚姻,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包办婚姻,封建思想太严重了。评剧巜刘巧儿》,讲的就是婚姻自主的事儿,包办婚姻违反婚姻法。”

        “我就是法律,我说了算。”父亲蛮横地说。

          “你当年还想退婚呢,现在,想让悲剧在我们身上重演。”

        “不要跟我讲大道理,我不跟你讲理。”父亲恼了。

        唉,我叹气。母亲不识字,跟她讲理讲不通。按理说父亲有文化,应该思想开通一些,没想到,父亲也是封建思想。

        这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后来想想,也就明白了。

        父亲是1938年的人,生于旧社会,那个年代的初中能学到什么。没有英语,都是八股文,文言文。学习男尊女卑的思想,女性没有地位,没结婚时听父母的,结婚后听丈夫的,年纪大了,听儿子的。也许,在学校里还要看巜烈女传》之类的书,女子无才便是德,立贞节牌坊。

        父亲16岁进部队,在部队呆了一辈子,生活封闭,跟社会不来往。封闭几十年了,他的思想还停留在封建社会。

        现在是什么年代了,改革开放的新时代,社会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早已换了人间。

        父亲出身农民家庭,熟悉农村生活,对城市生活不适应,无所适从。

        有一回,电视上播放农村电视剧,父亲指着电视机,激动地说,“看,农村小孩就是那样,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跟木头橛子似的。”

        我看向电视:一个七八岁的男孩,穿的破破烂烂,手里拎着竹篓子,站在土路上,迎面走过来一个陌生男人,父亲推推男孩,喊叔叔,男孩愣愣的发呆,不知该怎样。

          “见了人也不知道打招呼,发呆,呆呆傻傻的,”父亲不停地说,“农村小孩就是那样,演得太像了,哪儿找的演员。”

        农村孩子是什么样子,我没见过,我是在城市里长大的。

        城里的孩子见过世面,见人主动打招呼,有礼貌;从小注重口才的训练,如果口才不好,长大了,找工作,找对象,都很困难。

        与父亲不同,我接受的是新式教育。

        上小学的时候,全市小学生会演,大合唱比赛。我是领唱,和一个男孩站在舞台前边,后面站着几排学生。其实,我的嗓子并不是很好,唱歌一般。

        老师说我长相出众,形象好,能代表学校的形象。老师说,我不用唱歌,对口型就行。

        参加文艺会演那天,电视台记者来了,报社记者也来了,拍照片,拍录相,上电视。我领唱的照片贴在学校的橱窗里展览,成为全校学生羡慕的对象,俨然小童星一般。

        城市的生活很精彩。

        在课堂上,老师教育我们:落后可耻,落后就要挨打。为了不落后,笨鸟先飞,勤能补拙。

        老师还说,未来社会,知识大爆炸,不好好学习就被淘汰了。不努力,会落后。

        未来社会——知识大爆炸。我低头沉思,现在社会,文盲已经被淘汰了,未来,没有文化肯定不行。老师能看到未来,真厉害。

        我听老师的话,努力学习,学习成绩突飞猛进。

        校长是一位德高望重的长者,年轻时在日本留学,思想先进,深受老师们的爱戴。校长鼓励我们到校长室看报纸,全校师生都可以去。校长室里有各种报纸,内容丰富,有法律专栏,科技,农业,国内外新闻。其中,关于未来社会的描述深深吸引着我,未来,人们在家里上班,学生在家里上网课……多神奇啊!

        我看得入迷,天天看报纸,被校长发现。校长开大会表扬我,让全校师生向我学习。

        我看报纸的习惯是那时养成的。

        上中学,全省青运会在徐州举办。我和同学们参加开幕式的排练。排练几个月,每人发一条粉红色的无袖连衣裙,圆形领子周边缀了一圈亮片,裙子下摆缀荷花边,跳舞的时候,漂亮极了。每人发两把扇子,粉红色的,和连衣裙的颜色统一。

        辛苦不是白费的,我们有训练费,每天领钱,发了一笔小财。

        开幕式那天,体育场人山人海。我们坐在阶梯上翻牌子,变幻各种图案。音乐响起,我们涌向绿茵场,在场地上跳扇子舞,跳舞的难度不大,但是要变幻各种队型。队伍训练有素,整齐划一。

        运动员在赛场上奋力拚搏,不畏强手,勇敢顽强。我们很受鼓舞,为运动健儿呐喊助威。

        全省青运会终于结束了,我们回校上课。老师提问:“参加青运动有什么感想”。

        我们面面相觑,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老师提问了几个同学,都不满意。提问到我,我缓缓站起来,咳嗽两声,清清嗓子。有人低着头,偷偷笑。

        我瞪她一眼,并快速组织语言,挺胸抬头,临场发挥——

        “能参加青运会,我感到无比的荣幸"。先来个开场白。

        “这次青运会,开阔了我的眼界,增长了我的见识,我第一次看到了竞走这个体育项目,运动员一个人走了几个小时,太辛苦了,太枯燥了。”

        嗯,我停顿一下,环顾教室,大家都被我的话镇住了,在认真地听。

        我继续临场发挥:“竞走,考验的是耐力,意志,还有顽强拚搏的精神,让我很受感动。我下定决心,向运动健儿学习,发扬顽强拼搏的精神,不怕苦不怕累,把这种精神用到学习上,争取在学习方面更上一层楼,用好的成绩向老师汇报,向家长汇报。嗯,——我说完了。”

      教室里静悄悄的,片刻,老师回过神来,激动地鼓掌:“说的好,说的好。”

        ……

        初中毕业,有的同学到饭店打工,当学徒。我也想去,可是父亲不同意。倘若我敢打工,父亲知道了,会严厉制裁我,跑到我打工的地方去闹,大闹一场,然后,把我拽回家。

        我很羡慕我的同学,不用被旧思想束缚,自由自在。

        母亲45岁退休,整天在家里呆着,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很是郁闷。

        一天中午,我放学回到家,母亲慌张地跑过来,“你再晚回来一会儿,就见不到我了。”

        “怎么回事,你病了吗?”我惊讶。

        “我心里难受,那一会儿难受死了,正好,你回来了。”母亲难过地说。 

        原来是这么回事,我松口气。

        “妈,你不能找点事做吗。”我劝道,“一闲生百病,精神上的空虚是最可怕的,找个班上,比闲着强。”

        母亲摇摇头。

        我知道,是父亲管着她,不让打工。 父亲要面子,认为打工丢人,把家里的脸面都丢光了。

        父亲告诉亲戚,不要打工,打工受气,受老板的气。

        堂哥听父亲的话,不让堂嫂打工。堂嫂在家里带儿子,儿子上小学了,堂嫂还不上班。一闲生百病,她闲出来一身病。

        春节,我们走亲戚来到堂哥家,看见屋里有两麻袋空的盐水瓶。“你捡这么多玻璃瓶,拿去卖吗?”我问。

        “这是我挂吊水用过的瓶子。”堂嫂回答。

        我们很惊讶:盐水瓶用麻袋装,这要挂多少次吊水。

        堂哥在部队上班,志愿兵,一个人养活全家三口。钱不够花,堂嫂穿衣显得寒酸,骑辆破自行车接儿子放学。

        儿子很不高兴:“看人家妈妈打扮得多漂亮,你看看你,打扮得像个要饭的,我嫌丢人,下回,别来了。”

        由此可知:长期不上班,会导致与社会脱节,致使自身的机能逐渐消失,包括个人专业机能,行为能力,待人接物,身体的新陈代谢等等。上班是一个人基本的行为能力,赚钱养活自己同时,也是于各方面锻炼自己的一项曰常行为习惯。

        长期不上班,思想行为能力下降,进而影响到自身的健康问题。久而欠之,越来越恐惧上班,疏远人群。对人生感到迷茫,没有努力方向了,就没生活的动力。

        长期不上班,对于大多数人群而言也就意味着切断了生活来源,变得焦虑。

        我们家,不只是不让打工,生活中什么都不准干。我父母认为,做事就会有人说闲话,什么都不干,就不会有人说闲话。

        我被父母管着,什么都不能干,心里很压抑。

        那年夏天,工厂的退休女工到家属院的花园排练舞蹈,我跑去看热闹。一群妇女穿着颜色鲜艳的演出服,化淡妆,充满活力。

          “青春美少女队,为大家表演舞蹈,”领头的妇女拿着话筒报幕。广场上放音乐,引来一群部队家属围观,我站在人群的前面。

        “小姑娘,来跳舞吧。”领队的妇女邀请我。

        我很自卑,冲她笑笑,说了一句,“我不会跳。”转身走了。

        她喊我小姑娘,可是我感觉自己很老,像80多岁的老太婆,这些年,我一直活得像个老太婆,暮气沉沉。想了想,我的年龄只有18岁,可不就是小姑娘吗。

        为什么我的内心如此苍老……也许是没有自由,没有生活目标,整天浑浑噩噩过日子,随波逐流。

        如果早上醒来,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感到迷茫,无聊,那样活着多痛苦。在我看来,奋斗是一种幸福,有生活目标,不迷茫,不无聊。

        我有目标,我的梦想是当作家。谁说女子不如男,女子也能干一番事业。我这样想。

        我要走自己的路,要实现梦想。但是,我的姐姐和哥哥愿意听从父母的安排。

        姐姐比我大6岁,身材高挑,姿色中上,喜欢唱歌,回到家就唱歌。

        “唱高音,气运丹田,从丹田发音,不能用嗓子干嚎。”姐姐告诉我。

        她做示范,唱巜北国之春》,“亭亭白桦,悠悠碧空……”

        姐姐本来是有男朋友的,被父亲拆散。父亲给她介绍了一个小伙子,在市工商局上班,长得不好看。父母说,就这样好,男人长得丑,不会花心,也不会离婚。

      结婚有了孩子,姐姐进入工商局上班。

        姐夫和姐姐是一年的人,长得又黑又瘦,有点驼背,长得像“刘罗锅”。在人事科搞人事,擅于溜须拍马。

        一个礼拜天,我正在家里看书,姐姐和姐夫推门进来,问我看什么书。我说,汪国真诗集。姐夫说,汪国真的诗写得并不好。

        好大的口气,你写个试试,一首诗都写不出来,还好意思说別人不好。我心中不悦。

        姐夫是官场中人,总是说一些官场上的事,打官腔,说官话,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我对这些不感兴趣。

        我只想当个老百姓,无官一身轻。我鄙视名利场,名利都是身外之物,追求那些东西有什么用呢。

        哥哥比我大三岁,身高一米八一。身材高大,却不能有自己的想法,要听父母的话,老老实实上班,结婚。

        嫂子是我父母安排的,长相普通,眼晴肿眼泡,木讷寡言,扔人堆儿里就找不着了。“丑妻,孩子,热炕头”,嫂子是我父母心目中最理想的儿媳人选。

        为了摆脱家庭的束缚,我大学毕业后去了外地。奋斗两年,干出了一点成绩,在报纸上发表文章,穿衣打扮也发生蜕变,不像以前那么土气。整个人变得自信,快乐,神采飞扬。

        郝仁的家境好,又是大学生,长得帅,各方面都很优秀。父母没见过这么优秀的小伙子,很惊讶。也难怪,他们不与社会来往,生活圈子闭塞,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精彩。

        路是我自己选择的,还要继续走下去。不知道今后的路该怎么走,但是我会想办法寻找出路。

        也许会遇到很多困难,不用怕,办法总比困难多。

          “叮——铃,叮——铃,”门铃声响,把我的思绪拉回到现实。郝仁回来了,我跑去开门。

        礼拜天,姐姐和姐夫,哥哥和嫂子,都回来吃饭,一大家子欢聚一堂,热热闹闹的。

        “我把婉婉送到她奶奶家了,”姐姐说,“她和爷爷奶奶在一起挺开心的,不黏我。”

        哥哥和嫂子结婚不久,不着急要孩子。

        中午,饭菜丰盛,还有水果,饮料,啤酒。姐姐说,今天喝哈啤,哈尔滨啤酒。

        我们边吃边聊,姐夫提起单位的同事,哪些人是凭关系进来的,哪些人出国了,定居美国。

        姐夫说起一件可怕的事:单位里的一个男同事晚上在家看电视,听到有人敲门,遂起身去开门。打开木门,外面还有一个防盗门。他隔着防盗门看见外面站着一个陌生男子,男子的一只胳膊背在身后。

        同事警觉地问,你找谁啊?

        男子不吭声。

        男同事感觉不妙,想关门。突然,男子从身后亮出一把刀,砍向男同事。幸亏有防盗门,没有砍到,同事赶紧关上里面的木门。

        多惊险啊,我们瞪大了眼睛,瞠目结舌。姐夫解释,“那个男同事可能在工作中得罪人了,别人买通凶手砍他。”

        我惊呼:“当公务员太危险了,幸好我不是公务员,还是打工好,自由。”

        我哥说:“俺农行的一个男同事,投资一个项目,想赚大钱。他还说服另一个同事投资,结果,项目的老板卷钱跑了,这两个同事的钱都打水漂了,损失惨重。”

        我发言:“那叫投资陷阱,我们汲取別人的经验教训,不要乱投资。”

        我们还谈论直销,谈论社会上的各种骗术,唧唧喳喳,说个不停。

        饭后,我和郝仁在广场的花园里溜达。部队的生活就是这样单调,吃完饭散步。不与社会来往,封闭式管理。

        我看见英语系的王教员从花园边路过,冲她招招手,喊了一声“雪慧姐”。

        雪慧姐姓王,比我大两岁,毕业于山东大学,本科学历,现在空军大院的英语系当教员。

        我和王教员攀谈起来。

        “我在办公室总是遭到同事嘲笑,”王教员忿忿地说,“我老公长期在国外工作,两口子两地分居。同事嘲笑我,一个女人带孩子太难,遇到难事,没人帮忙。办公室的同事大多是双军人家庭,两口子天天在一起,互相能有个照应。”

        我说:“双军人家庭,现在看还可以,到40多岁还要转业,必须转业,不可能在部队呆一辈子。”

        “到了社会上,两眼一抹黑,适应不了社会,到那个时候怎么办。”

        我又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职场就是个江湖,同事嘲笑你,别往心里去,如果什么事都往心里去,早就气死了。”

        “是滴。”王教员说。 聊了一会儿,她回家做饭去了。

        王教员在学院当教师,工资待遇那么好,还遭人嘲笑,让我意想不到。打工挺好的,没有办公室斗争,不需要交际应酬,简简单单。

        打工的工资并不高,可我是兼职,不是纯粹的打工。两条腿儿走路,总比一条腿儿走路稳当。

          现在这个社会,八仙过海,各显其能。有多大本事使多大本事。能者上,庸者下,这很公平。过去,吃大锅饭,勤劳的人和懒惰的人在一起,平均分配,很不公平。时代变了,思想也要转变,懒惰在这个社会是行不通的。

          我兼职两份工作,虽然辛苦一些,但是,心里是甜的。写作是我喜欢做的事,干面点也是我喜欢做的事,做自己喜欢的事,每天都是开心的。

          蓦地,我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向这边缓缓走来,仔细一看,是潘医生,——空姐的父亲。潘医生脸上有一块黑色的老年斑,特别明显。他老伴走在后面,脸上也有一块黑色的老年斑。

        长老年斑也传染吗?我惊讶。

        两人向院门外走去,可能要去西院办事。潘医生年轻时长得多帅啊,浓眉大眼,在院里是出了名的帅。我父亲长得一般,比不上他。

        潘医生在学院的卫生所上班,和我父亲不在一个系,不知为什么,两人闹矛盾,互不相容。潘医生跟院里人说,我母亲没文化,是文盲;穿衣服土气,夏天,穿那一身衣服跟麻袋片似的,在院里溜达,也不嫌丢人。他经常在背后嘲讽我们家,还不准空姐跟我来往。 

        我父亲和潘医生 无冤无仇,有什么可斗的,多大点儿事。不在一个部门还能斗起来。争权夺利一场空,他们那代人就是喜欢斗。

        老一代人经历过三年自然灾害,又经历过文化大革命,喜欢搞阶级斗争。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也许,这是时代在他们身上打下的烙印。

        老一代人还喜欢攀比。母亲每次见到我,都要数落我一番,“你看空姐,和你一起毕业的,工资高,飞机上发给客人的毛巾,饮料,还有礼品,没发完的,她都寄回家……院里的王侠,和你一起长大的,有两个女儿了。比你大的,比你小的,都混得比你好”。

        我从小就是“別人家的孩子”,学习成绩好,远近闻名。院里的家长数落自己的孩子,拿我说事儿:看人家李书悦,学习成绩优异,是上大学的料,长大了有出息,再看看你,给人家提鞋跟都不够料的……。

        长大后,我们找对象,参加工作,家长们各种攀比。一见面,互相攀比,“你家孩子……,我家孩子……"。

        我是70后,成长于经济年代,喜欢搞经济,一开口就谈论经济,这也是时代的烙印。我们这代人跟老一代人不一样,我们不攀比,也不喜欢斗争,忙着搞经济,忙着抢抓机遇。时间就是金钱,效率就是生命。

          此刻,潘医生和老伴正过着安逸的晚年生活,三个孩子都很优秀,两个本科学历,一个大专学历。家里只有老俩口,拿着稳定的退休金,吃穿不愁。

        我没有退休金,没有体制内的工作,只有奋斗。趁年轻奋斗一番,才能过上安逸的晩年生活。

          再说了,年纪轻轻就过着养老的生活,整天闲逛,游手好闲,那也不合适啊,让人笑话。我这样想。

          生逢改革开放的年代,机遇与挑战并存,应该抢抓机遇,奋力崛起,创造辉煌。我们这代人是拓荒牛,勇于创新,具有创新意识,在新时代谱写新的篇章。

        我仿佛看见前路,前途是光明的,道路是曲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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