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小朋友看月食。月亮被完全挡住光亮时,橙子同学嘟嘟囔囔,“妈妈,月亮没有颜色了,我可以给它涂颜色吗?”#橙子的星星和月亮#
——爸爸说,月亮被狗狗吃掉了。橙子同学上卫生间时碰见门后贴着的卡通狗,一本正经问人家:“狗狗,你为什么要吃掉月亮?!”语气中还带着认真的怒气。[囧]
31日晚上,朋友圈满屏刷超级蓝色血月,我也随大流发了以上两条动态。配图是手机拍出来渣成糊糊的图,可码字时,我和陈先生被橙子同学逗得大笑,清晰的声音在办公楼走廊里激起淡淡的回响。
这个大学校园本已进入寒假,冬夜里冷冷清清,再难见白发的先生和漂亮的女生。但这晚陈先生办公室所在的这座大楼却意外热闹起来,尤其是高处的几个楼层。
校园楼间距与周边住宅区比,十分宽敞,楼东侧是低矮敞亮的运动场馆,再往前是四环路。天擦黑没多久,一轮散着黄油光芒的曲奇状大月亮就从天的东边缓缓升起。我们在8楼占据一个视角颇佳的观测点后,楼上传来人们嗡嗡嗡的低语。
一星期前,我在网上浏览新闻时得知本次月食。当得知不需要熬夜就可以看到这场号称等待152年的天象奇观,我甚为激动。第一时间把消息转给陈先生,并希望和他一起带橙子同学观看。
我俩对天文知识都知之甚少,但我们有个看到月亮如见老友一样激动的女儿。虽然她才三岁,但我们都不希望她错过本次活动。
于是,我们俩提前做功课。除储备一些基本的知识,以备小家伙“这是什么”和“为什么”的轮番轰炸。我们还决定将观测点远在离家不远的校园里(本来定在运动场内,后来才发现楼里也有不错的观测视野)。资料上说,北京最近天气和空气质量好,月食观测条件简约,只需吃饱穿暖,抬头即可。于是,我真就连最普通的望远镜和单反都放弃了。
事实如我预测一般,长达三四个小时的天象观测,对我们来说,不像科普活动,更像一场家庭小趴。爸爸妈妈架着手机对月咔咔拍照时,橙子同学小鱼般游进我们的臂弯。一张慢快门的照片还未成像,小家伙就像见到网瘾少年一样,扯着嗓子劝我们放下手机。“爸爸妈妈,不要看手机了好吗?”
于是,我们蹲下,从她的视角仰望月亮。奶黄色的光芒正一点一点被黑影遮挡。“十万个为什么”如约而至。得到答案的她,似乎心满意足。
“我们先回屋里吧。”陈先生提议。我们转身,就着地砖的格子,以跳房子的姿态蹦回办公室。
准确说,我们回的是一间心理治疗实验室。里面有近30平米的活动空间,米黄色的皮质沙发,以及形形色色的小乐器。
橙子同学打打手鼓,摇摇沙锤,又敲了敲小木琴,但不如平时专心。隔一会儿,她就过来拉我。
“妈妈,我们去看看月亮被狗狗吃完了吗。”
“妈妈,我们去看看月亮变成红色没有。”
“……”
就这样,我们进进出出。期间吃了水果,还和远在老家的家人视频。家里刚好赶上雨天,6岁的小哥哥也很想看看“月亮怎样被狗狗吃掉”。
于是,陈先生举着手机回到走廊尽头的观测点。橙子同学跟在后面,叽叽喳喳,像个小解说员,虽然说的话逻辑跳跃,有时候甚至离题万里。
时间就这样一点一点推移,月亮被狗狗完全吃掉了。
我们起初设想可以见到的红色,哪怕棕色,在肉眼看来并不存在。月全食阶段,天上挂着的,只是一团淡淡的黑影,像白日里的一簇乌云,或一块灶间燃烧殆尽的木炭。
橙子有点失望,嘟嘟囔囔问妈妈,红色的月亮什么时候来。我有点语塞,不过很快,她自己想出了办法。“妈妈,月亮没有颜色了,我可以给它涂颜色吗?”
准备收拾回家前,橙子在卫生间的门后面看到一只卡通狗狗。爸爸的“狗狗吃月”论显然勾起她的不满。她生气地向狗狗质问,为何要把月亮吃掉,甚至还飙起英语,“Go away, Mr. Dog!”
看着她动怒的模样,心里好笑又欣慰。于大人而言,月亮只有在特殊时刻才被关注。可对她来说,月亮是一个日常的朋友。这个朋友最初来自妈妈的睡前童谣和故事,来自和爸爸共读的绘本。当她终于把天上那个亮亮的家伙与和爸爸妈妈共处的温暖时刻对上号,这个时圆时亏的形象就变成一种亲切的陪伴。晚上睡觉前,她会认真地和月亮道“晚安”,白天见到时更要兴师动众向爸爸妈妈介绍。(白天见到月亮时,大人的反应常常是诧异,但当我们抬头在蓝天白云间看到一抹淡淡的白云般的月亮,心间也瞬间温暖起来。)
后来,回到家的橙子,依然要趴在阳台上。直到月亮重新变得像圆圆的饼干(橙子对月亮的形容),她才揉揉眼睛爬上床。
晚安,月亮!晚安,橙子!
知识我们可以一起慢慢积累,但和你一起相处的每一段时光都不可复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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