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经常散步的小路的一侧是我居住的小区,一道紧贴小路的铁栅栏让我特别深刻地感受到什么是内,什么是外。黑色的铁栅栏连接着米黄色的水泥立柱,被一地的绿色植物簇拥着,盛放着五颜六色的花蕊的长藤植物攀附着栅栏钢筋毫不费力地攀爬到高高的安全网上面,居高临下地向路人招手,嬉笑,像一群不安份的孩子。
我常常像看环幕电影一样,一路走一路欣赏铁栅栏上缠绕的各种各样的长藤植物,其中有蔬菜类的各种瓜果豆角,比如金瓜、丝瓜、南瓜、落葵、葫芦、四季豆。花草类的更数不胜数,比如茑萝、凌宵花、金银花、络石、紫藤、三角梅、蔷薇,还有许多我都叫不出名字。
有一种植物怎么看都像牵牛花,唯一不同的是它玫瑰色的花朵比牵牛花要小得多。后来百度了才知道,果然就不是牵牛花,它的名字叫三裂叶薯,虽然名字如番薯的名字一样都有一个“薯”字,但三裂叶薯却是地地道道的虚有其名,没有番薯那样的根茎。三裂叶薯是一种繁殖及其迅速的外来入侵植物,被称为“植物杀手”,需要控制它的生长繁殖。
有一家的院子里种的仙人掌,大概有些年份了,不甘于束缚,从铁栅栏里面钻出来,长得比栅栏还高,像在花博会热带植物园里看到的高大上的那种。主人大概是怕被风折断,用铁丝把它在栅栏上绕了一圈又一圈。铁丝刺进仙人掌绿色带刺的肉里面,仿佛就是刺进我的心里,每次路过看到,都觉得心疼。
楼下每一家没有被植物严密遮挡的庭院,我都仔细的观望过。我从院子里种植的植物,养的小动物,以及摆放在阳台内外的家什器物,想象这家主人的兴趣爱好,想象着某种相同或相似。有一家院子里种了一棵枣树,还没长大,跟擀面杖粗细差不多,树上挂着稀稀拉拉几颗枣子。
我第一次看见时,完全不认为它就孤零零的一棵,我觉得至少应该两棵,因为小时候我爸说过,一棵果树不肯结果,种果树至少要种两棵。后来上学问生物老师才知道,爸爸说得有道理,有的果树是异株授粉。其实,我那一刻还有另外一种遗憾,我心想,这家主人好没情调呀,连鲁迅的“一株是枣树,还有一株也是枣树”都不知道。
我还常常看见住在高层的居民晾晒衣服的情景:把洗过的湿衣服,有衬衫,有裤子,有裙子,有毛巾浴巾;有红的,有黑的,有白的,有蓝的,有黄的,有有条纹的,有碎花的,有方格的……一件件挂在长杆子上,稳稳地从阳台内送到阳台外,小心翼翼地放置在固定在楼外的衣架上。我仰望着这不寒不燥的早秋里,蓝天下随风舞动的万国旗,那一刻的感觉,既惊险,又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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