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曼斯(P. Homans)评价荣格霍曼斯(P. Homans)就是这样评价荣格的:“现代人的特点是一种呆板的人格面具,荣格把它与外倾和过度理智联系起来了。这种呆板的起因是现代人和他过去的根分离了或疏远了。换句话说,他与集体潜意识的原型失去了联系,而原型就是一切传统的根源。呆板的人格面具的社会后果,是对国家所指定的角色和期望的彻头彻尾的无鉴别的接受和屈从。”
——杨韶刚《神秘的荣格》
荣格好从神话传说、古迹旧案、历史遗存中探寻人类的精神世界,可以说,荣格与弗洛伊德都面向过去,像个掬着背的考古学家,在满是遮蔽的废土残骸里,寻找着人类的真相。不同的是,弗洛伊德是针对个体去工作,试图去还原这个真相;而荣格则不同,他更倾向于对整个人类世界的发掘,他想要建构起一个真正属于人类的精神的主观世界。由此看来,荣格的视野要比弗洛伊德要更广阔一些,也更加的偏离了“科学性”的一面。
按荣格自己的人格类型理论来说,他是偏重于内倾直觉型的,因此,他的研究关注更朝向人类自身的精神世界,并且他的直觉性的能力,也有助于他挣脱具体事物的樊牢,扩展他心灵羽翼的自由腾飞,找到零碎片段背后人类精神的核心。猜想,跟荣格相同或类似性格的人,会很喜欢他的理论学说,并且也能沉浸下来,在神秘梦幻的世界里遨游徜徉。相反,功能主导类型是“思维”的人,在读荣格的理论内容时,就常会陷入“苦思钻研”却仍找不到出路的困境里,仿佛是掉进了一个无比深刻而又黑暗的坑洞里,四肢尽管使劲用力,却仍没有一个踏脚攀爬的支撑点,无奈而又沮丧地看着自己慢慢沉落下去;但是,倘若放弃“挣扎”,卸去所有的使劲,反而会出现意想不到的结果,全身居然变得轻盈起来,漂浮在无边的心境里,由着自然的流动,触碰每一处坑洞墙壁上可能的回忆。
工业时代以来,以至于现今的信息时代,包括眼下的流量明星、网络红人,都是在强调,要极尽之能事地要把个体推向人类群体中,以在最短的时间内攫取最大的经济利益。然而,这也相应地给自身带来了一种巨大的“损害”,当自身被卷入进庞大的消费群体中,自我的掌控力就会变得相当薄弱,甚至被群体的意志所“淹没”,这就造成了,主体的自我已被客体的自我所完全取代,变为了群体中的一副“精致”而“华丽”的傀儡了。这大概就是所谓一个人带上了密不透风的厚厚的“人格面具”了。
强壮的树木是需要有“根”的,人类的精神世界也是需要有“栖息”的地方。人类常会询问,“我们是从哪里来的?”除了生物学的解释以外,更想知道的是人类历史、文化的追溯。国人常喜欢自称有“上下五千年”,可是,除了字面上的干涸的意思之外,真正能流淌进每个人心灵深处的水源并不多。有时,会很好奇大克鼎上的兽纹有没有吓到稚嫩的孩童;《千里江山图》里的渔舟现在是否还停靠在青山外的茅舍边;报恩寺琉璃塔下念经的小和尚还能不能看见山墙外战火的纷飞……社会飞速的发展,带来了巨大的物质财富,但人类精神上的获取却远没有这般的进度,这就造成了人类的发展是“畸形”的,巨大的躯干支撑地是一个幼小的脑壳。
当个体向前发展到一定地步之后,就会回过头来向后寻找,追寻他“最初”的地方,这就是为什么人,特别是在社会上发展较好地一类群体,常会有“寻根祭祖”、“落叶归根”的说法。这个所谓的“根”就是他们与自身、与他人、与世界,甚至与整个人类历史“连接”的所在,没有了这个“根”,似乎今后的一切进程都与他无关了。从这层来讲,这与存在主义治疗中的寻求意义,也是相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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