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靠颜值,靠才华撑起的底气
(接前篇)前面说过,潘玉良一生画了众多女人体作品,其中不乏大量的自画像,作品上的潘玉良自己,民国娴淡女子的端庄,又略带艺术家的个性气质,笃定自信自在的神情,看不出苦难和悲悯,皆美好特质。根据资料记载,作品上与她实际的外貌出入颇大,市井一些说,她没有作品中那么美。从史料老照片和文字资料上了解到真实的潘玉良,身材矮短,宽脸挑眉,小眼扁鼻,壮硕粗粝,衣着潦草,厚唇短发,不善打理,形象如此,性格亦然,豪放,大嗓泼辣,能喝酒,会划拳,爱唱老生,还会骑马射箭。凛然不可侵犯,魁悍如男相。
她的作品为何不见展笑颜
在她所有的自画像中,除却一幅外(如下图),都没有露出过笑容。这除了与她自身处境和境遇有关之外,也有因为那个时期,欧洲艺术圈都弥散着浓浓的忧郁情绪,艺术家们纷纷将情感、身体、精神的苦痛,化作笔下的述说交织于艺术中。画布上的她,多半是眉头紧锁,双唇紧闭,眼神忧伤甚至略带愤怒,似乎要穿过橱窗与我们观众对峙。彪悍之下,让人心痛。
陈丹青曾对她作此评价:潘玉良有一种古人像,让人心生敬畏。关于她的自画像,外界给予的解读是:她通过自画像完成的自我成长和觉醒,身处困境,依然练就对世界长久的慈悲,这种慈悲弥漫在作品钟,是她对自己的慈悲。用最近在读的《非暴力沟通》,这是另一种的爱自己,用疫情期间流行的一句话:世界报她以痛,她却报以歌。如此说来,自画像作品更多是情绪的表达大过审美的功能。
《半裸的自画像》,只有这幅作品,她笑着。生命不全是凄凉,还有那一丝暖意
潘玉良一生最大的幸运和温暖,当数遇见如夫如兄如父更如人生的导师的潘赞化,青楼中遇到,与其结为伉俪,在丈夫的支持下学习美术,后旅法深造,之后回国投身教育事业,又因作品尺度不为当时国人所接受,重返法国直至终老。潘玉良为了感念先生的爱与支持,改用了潘姓。开始了两地大半生的分割,最终因无缘回国,潘先生过世,潘玉良身体每况愈下,最终在法国去世。
我喜欢八卦,她的数十年蓝颜知己,也值得一书。华人餐馆老板王守义不管在潘玉良困苦落寞,还是艺术事业需要出头露脸的时候,一路帮她,默默守在她附近,这一守便近四十年。因对丈夫感情笃深,潘玉良未接受王的情感,所有身后事也交代于王,后者为她买了墓地,旁边也留出了一个位置,那是他为自己准备的——既然生不能成一家,死后愿与她同穴相伴。若不是王守义将她上千幅画作运回祖国,中国的艺术史上或许很少会出现这个画坛才女的名字。
慢与快
写完了,最后,又要提到木心的《从前慢》,那个时候的人,总是慢,情感亦是,“从前的日色变得慢,车,马,邮件都慢,一生只够爱一个人,从前的锁也好看,钥匙精美有样子,你锁了 人家就懂了”。一份相知相交,即便天涯零落,彼此心间再无放下;一份没有承诺的守候,便到了生命到尽头,现在人,一个月可以发生演绎完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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