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部分,银娣发现儿子跟着三爷,回来教训儿子。
老房的亲戚生日做寿,有堂会。所有沾亲带故的都去赶集一样参加。这是大家交流八卦的好机会。
堂会的一个重要内容是唱戏。
银娣虽然穿着比较小心,不在人前,也不落人后。但是表现得比较活泼。拉着大房的小姐的辫子说人家头发落了,是想婆家了。亲戚卜二奶奶觉得这个话不像话,插科打诨都难。
卜二奶奶向来胆子小,当着大奶奶,三奶奶,偶尔说声“那天跟你们二太太打牌,”都心虚,像犯了法似的,怕人家当做又跟她搬是非。
看来亲戚们有点忌讳和银娣交往,怕惹老大家不高兴。毕竟他家做官的。
说起儿子,卜二奶奶说少爷请花酒。她以为儿子还是那种状态,见了女孩,眼观鼻鼻观心。有点不相信,卜二奶奶吞吞吐吐,人家看见三爷。
欲说还休的的妙处。
说起三爷,自然有些不自然,以为人家都在看着八卦着。
但是她知道人家特别注意她脸上的表情有没有变化。大家都晓得他们闹翻了,她打过他嘴巴子。据说是为借钱。
两个人闲聊了一会,谈及三爷的姨奶奶,以前的两个开发了,最近的一个是有钱的。银娣说三奶奶可怜,这是自身的苦楚。卜二奶奶不以为然。觉得这样挺好的,自然各自的苦楚和体验是不同的。三爷那样的,三奶奶还稀罕吗。
她嘴上闲谈,眼睛到处找儿子,耳里又听见人家说三爷新姨太太有钱。心里有翻开了,他是不是拖着她的儿子下水来报仇。
她可以想像他一条条路都断了,又会想到她,也就像她老是又想到他,没有脑子,也没有感情,冷冷地一趟趟回去。这时候就又觉得那冰凉的死尸似的重量蠕蠕爬上身来,交缠着把她也拖着走,那么长,永远没有完,两条大蛇有意无意把彼此绞死了。
坐不住,跑回家也还要个理由。回家了查点家里房契地契,又想查金银首饰,怕知道了不好,去翻儿子房间也没翻到什么。儿子回来责问,搜到了几十块钱,儿子心急说是三爷的,银娣就打他,打急了儿子也还手。下人拉开了。
儿子大了,还这样控制儿子,中间夹着三爷有点关情。人家的孩子出去上学校工作,就是女孩子也上学堂,练钢琴。银娣一成不变,玉熹就上了几年私塾。然后老师走了就无所事事。
玉熹顶了他父亲的缺,在家里韬光养晦不出去。她情愿他这样。她知道他出去到社会上,结果总是蚀本生意。并不是她认为他不够聪明,这不过是做母亲的天生的悲观,与做母亲的乐观一样普遍,也一样不可救药。
做母亲的一方面觉得儿子优秀一方面对他做什么事都信心不足。她决定把儿子养废,大约像她老公一样比较安全,大不了出钱养着他,因为她愿意守着他。
但是他进出堂子也不是事,三爷就是个例子,已经绝了后,还不着家。她不能让她们把儿子抢了去还毁了。
要替他成家。
这《怨女》比《金锁记》节奏慢些,银娣更贴近生活。七巧是现在影视剧里黑化得彻底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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