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总喜欢拍很多的自拍照片,但我很怀疑她们是否真的清楚自己长得怎么样。有没有真正的端详过自己的容貌与心灵?我不太确定她们是谁,但我知道她们是喜欢拍照分享自己生活的人。往往朋友圈里较为活跃的也仅仅是那几个喜欢自拍或者喜欢用照片记录生活的人。照相是一个可以凝固时间的伟大发明,它的便捷与普及性使得绝大多数人都能通过相片去追忆逝去的时光。我无法想象如果没有相机人们是怎样认识记忆中的自己,但我依然想要说哪怕是拥有相机人们还是无法真的认识自己。正如大卫的儿子传道者所言,“日光之下,并无新事。已过的世代,无人纪念。将来的世代,后来的人也不纪念。”(《圣经·传道书》)。一句话道破人心亘古不变的真理。过去人们不认识自己,现在依然不会认识自己。
所以我想说的是,认识自己的人,哪怕没有照片为佐证她依然清楚自己是谁。不认识自己的人,哪怕有盛世的容颜也是枉然。因为她们永远都不认识自己的本质。冰雪在阳光下消融的速度有多快,她们也是这样失去了曾经引以为豪的容貌。这样的腐朽显而易见。当然,据我所见,现在的照片不尽然完全真实。人们通过各种特效去美化自己,掩盖了自己的真实相貌。通过美化的相片去认识自己,甚至糊里糊涂地认为自己本来就应该长得那样。以心理学的角度来说,这是一种颠倒了认知“自我”与“本我”的行为。人们通过这种糊涂的自我去认识自己,无异于被鬼火所迷惑。用叔本华的话来说,“他们所面临的并不是纯粹消极的无知,而是百分之百的谬误。”
但我很清楚这种冲动是有源头的,当我们看到一片美丽的风景,有谁不愿意通过相机把它们记录下来呢?当快门按下的瞬间,我们凝固了美好的时光。但此刻的心情却还有谁记得?日后回忆起来的时候,也只剩一个照片。甚至是忘记了为什么拍的这个照片,或者说仅仅只是随手一拍。拍得越多,就忘得越快。所以通过照片去认识这个世界也仅仅只是停留在一种表面的认识,我们从照片中所能领悟的东西实在太少。当然也许有人说难道我们从千里迢迢赶过来不是为了拍一张好看的照片吗?可是路上的风景,还有谁记得呢?当人们沉溺于相片的摆拍与风景,相对剥夺了作为人的感官的体验。此刻,我们身在这里,心却不在这里。我们所记录的不过是千遍一律的风景。
尽管一千个人的眼里有一千个哈姆雷特,但有谁能阻止你认为“一千个人眼里只有一个哈姆雷特”的生活方式吗?这也是绝大多数人过的一种人生。没有人会去反思是不是还有另外的生活方式。
我无法苟同这样的生活方式,但我的所做所为与这个也没差太多。我漫步在我所经过的每一个地方, 或在阳光下,或在阴影里,在田野中,在闹市里…..我到很多风景优美的地方,鲜花盛放,那里荒芜人烟。我也到过很肮脏的地方,水泥飞溅,尘土飞杨,那里人来人往。我在心底勾勒出一副画面,像相机打开快门的“咔嚓”声,我心里也有个声音响起。我凝固了此刻的画面与思想感悟,并试图通过日记的形式还原这幅记忆中的画面。我所做的一切与拍照的行为何其相似,但我却把它们贬低得一文不值。也许可以说,我的冲动与她们记录生活的冲动是同样的一种冲动,她们通过相机记录表象的世界,我通过思考记录本质的世界。我的眼里并没有所谓的风景,我沉溺于自己的感官体验与漫无边际的思考。如果说有一种滤镜可以提升一个人的颜值,那我的思考也有一种滤镜去破坏这种真实性。当我利用华丽的词藻去修饰日记的每个细节时,无异于为真实性的写作意图渲染上一种华丽的色彩。我应该适当性地放弃一些“滤镜”,允许自己作为人的真实感受。华丽的词藻不过是词语的衣服,应该要慎用。否则,我对于自己的认识也不过是一种颠倒了“自我”与“本我”肤浅认识。
在我闲暇之余再去翻起自己的日记,如读一本自己写的小说。细腻的感情描写,就是我对于自己的肖像画。我并不需要知道自己长得怎么样,我也知道我是谁。
如果说拍照的最高境界是“摄影师”,那我也许可以称呼自己为本质世界的“摄影师”。随着日渐深入地与自己独处,我所拍摄的这个世界会越来越丰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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