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我回到病房,大嫂和大姐并排在床边坐着。二哥在病房的空档支了个摇椅,眯着眼睛躺着,像是睡着了。我闲着也没什么事,兑了些温水给老婆擦着身子。
大姐叹了囗气,道:“咱这个妹妹呀,怎么这么惹人疼啊!你看看多好的日子:凌霄人随和又不少挣钱。尚勇上大学一走,家里就她两个人多轻省!怎么又出这个事呢?”
大嫂也说:“虽说她是个妹妹,比连丽、连雷(大嫂的女儿、儿子)大不了几岁。就跟自己的孩子一样。那时候咱爹、你哥他们都在外边上班,地里的活没人干。两个孩子都是摞给她看。她那时候个子也小,抱着个孩子摇摇晃晃一摔多远。孩子哭她也哭,没办法呀,那时候忙啊!两个孩子她也是真疼!咱爹给她留点好吃的稀罕东西,她也没少分给孩子们吃喽!到现在连丽对她显得比对我这个当妈的都近乎。”
大嫂伸手拉拉床单盖上淑珍晾在外边的腿,用手轻轻摩娑着,眼睛湿润了!缓缓地说:“你哥贪酒喝醉了跟我闹架,咱娘都拉不下!这个小妹没少护着我,替我挡了拳头――咱爹都拿她当个宝,你哥更不敢怎么着她。”大嫂说起这些过往,眼里满是爱怜!泪水轻轻溢了出来……
大姐探探头对我说:“咱二哥出来、进去几趟了,干嘛这是……”
还没说完,二哥在门口喊:“来凌霄,出去吸颗烟透透气。”
二人来到病房外走廊上靠窗的位置,我掏出烟给二哥点着,自己也点上。
二哥吸了两口烟,说:“淑珍这个事,你不要有太大的负担。无论结果好、坏咱哥和我们都不会怪你!”
我随口答道:“哥哥们一直对淑珍和我比较宽容。给我们这个家没少照顾!我和淑珍会都记着!”
二哥接着道:“傍黑的时候,咱三叔家你淑新哥打电话说请他那个交通局的朋友吃了顿饭,花了几千块钱。看看有事能帮上忙不?退一步讲,就是帮不上忙他们也不能再偏袒对方。”
二哥停顿了一下,又说:“事情他帮咱做了。钱呢,咱不能再让人家花。再说,你淑新哥比俺和咱哥又远了一步。依我说呢,这个钱接着给他。你说呢?”二哥看着我。
我道:“淑珍身边离不开人。这些场面上的事您拿主意办。”
二哥道:“今天我看了一下单子,帐上还有些钱暂时不用交。手里的钱呢,该谁先还谁,要么先存上也行。”
我回到屋里刚坐下,二哥过来把装着钱和单子的包递给我,说:“我也不确定时时守在这。钱呢,你收着吧。还不少呢,你数数!”
我接过包随手放在床头,思忖着二哥的话。二哥躺在那个摇椅上摇摆着,又说:“钱不能都放在这,要不就先存起来。”
我似乎明白了二哥的意思。伸手拿过包查了两万块钱,来到二哥跟前说:“二哥先把你那天垫那两万先给你,没有我再跟你借。”
二哥猛地直起了身子,说:“我这个……这么慌干嘛!也行,我先收着没有再说。”拿过钱揣进了兜里。
我又问:“淑新哥那个钱您捎着一块给他吧?”
“嗯……呐”二哥停了一下,说:“他那个四千明天给你三哥吧,让他捎过去吧。”二哥又稍坐了一会,抬手看了看表,说明天有个会起身走了。
我拖着沉重的双腿来到走廊上的窗户旁。把窗户尽量开得大一点,让蜂拥而至的清凉地夜风安抚心中那躁动的思绪:下午时候二田哥打电话来,说一分钱都没要到!都拒绝的干脆利索――没钱,爱莫能助!欠帐最多的一个老板摞下一句:你自己想办法!果断地挂了电话。再打就是‘正在通话中’那意思躺着的不是他爹、他娘、他的兄弟姐妹,跟他有什么关系呢?我又点燃起一颗烟――虽然嘴里已是火焦火燎地疼!现在也只有它在漫长黑夜给自已提神!给流血的伤口抚平伤痛!二哥的一番举动,让我那颗惴惴不安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这个时候,自己真的不知道还能指望谁?如果躺在那的是自已呢?或者,如果自己和老婆都躺在那呢?更让我绝望的是:也许哥哥们已经对老婆不抱有什么希望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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