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了，人都走远了”婆娘走到我身边，用手碰了碰我的臂膀，轻声说道。
“啊？是嘛？”我低下脑袋，微微晃了一下脑袋，缓声说到，“等会我向村子里人借一借，但我估计能借到的可能性不大，最终还得向张扒皮借，那........”我顿了顿，剩下的话没有说出口。
婆娘双手一摊，一副光棍模样，说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天天婆婆妈妈的，像个女人似的”说完，双手放下，转过身子朝着房间走去，走到一半又补了一句，“这狗屎地方，我早就不想住了”
我看着她一步步回到房间，第一次觉着这个声音洪亮，大眼粗眉的女人这么可爱。
我想到了一句古话，好像是叫做“得妇如此，夫复何求”
我哈哈一笑，一步一步踏在小九的脚印上，去找村民凑点钱。
傍晚时分，我站在张家大门前，看着手中的银两，长长叹了口气。
正如我所预料的那样，很多村民听说我有困难，从自己本身不多的财产里，拿出一部分来帮助我，但却是杯水车薪。
我整了整身上的衣服，将手中银两放到黑色棉袄里，我用手拍了拍。随后张开腿，大步跨进大门，朝着客厅走去。
还未靠近客厅，远远听到张扒皮的笑声，还有一两声附和他的女人笑声。我心想这又是干了什么赚钱的事，笑的那么开心。
走进客厅一看，发现里面，除了饭桌上的张扒皮和他的老婆们，还有一人穿着补丁破棉袄背对着我，不是阿三又是什么人呢。
张扒皮看到我进来，站起身来，将手中的两张纸交到我手上，笑眯眯的说道：“老六，等会去账房给他取二两银子”
我接过一看，是两张地契，心头明白这是张扒皮终于把阿三家的好地皮买了下来，而且是廉价的买。
我看了一眼阿三，见他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活像是一具僵尸。心中一叹，拱手说道：“好的”
张扒皮点点头，回到凳子上，翘起二郎腿，掏出佛珠，嘴里念叨着“阿弥陀佛”。
看得出来，张扒皮今天是真的高兴，也是，一个馅饼砸在头上，不论是谁也会这般。
“要不要趁他在高兴的时候说明来意呢”我心中想到，“兴许不会太为难我”
想到这里，我朝着张扒皮喊了一声：“老爷”
张扒皮不念经了，将手中佛珠放回怀里，笑眯眯的问道：“老六啊，还有什么事情吗？”说着用两只手摸了摸肚子。
我摸了摸嘴边的胡子，说道：“老爷，我想向你借点银子”
张扒皮，眼睛一睁，笑的更加畅快了，说道：“说吧，要多少啊？”
我在心中估摸着小九汤剂的价钱，过了一会，说道：“十两！”
“哦？”张扒皮哦了一声，脸上露出意外的神色，问道：“这可不是小数目的，你借去作甚”
我可不会把事情的真正原因告诉他，只是把向村民借钱时的说辞又搬了出来：“我家婆娘母亲死了，老人家就一个女儿，我们想给她办个好的葬礼”
“哦”张扒皮又哦了一声，脸上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继续说道：“老六啊，虽然你是我家的账房，但是，亲兄弟还得明算账不是？”
我一听，暗道一声糟糕，这家伙根本就没在意我说的什么借口，开口就要讲价了。我抬了抬手，说道：“老爷，你想要什么就直说吧？”
张扒皮坐直身体，两只手搭在一起，撑着下巴，笑道：“这个简单，看我们这么熟的情面上，百五十的利息就行了，怎么样？”
“你.....”我低着头，一股怒气冲到我的脑袋里，两只耳朵嗡嗡作响。
“这狗东西，根本就没打算借我钱，根本是想让我给他白打一辈子的工”我咬着牙尽量保持自己的冷静。要不是在他家有几只“家狗”，小九还等着钱救命，这个时候我真想上去给他胖脸两拳。
“老爷，利息是不是太多了”我握紧拳头，一丝疼痛出现在掌心，心中存有一丝幻想，嘴里说道，“莫不是跟我开玩笑？”
张扒皮听到这话，脸色一沉，猛地站起，指着我喝到：“你是什么身份，配和我开玩笑？嗯？你爱借不借，不借拉到”
听到张扒皮这么说，我心中的侥幸一丝不存，明白借钱是根本不可能的，只觉得心头下沉说道：“好吧，就当我没说过”转身向外走去。
背后传来张扒皮的声音：“等会给阿三拿了钱，账房钥匙等会拿到我这里来”
我气得牙痒痒，知道他起了疑心，怕我私自拿账房里的钱，现在我在他家里，他才那么的有恃无恐。
我应了一声“是”，朝着账房走去，阿三跟在我身后。
等到了账房，我拿出钱箱将二两银子交给阿三，让他赶紧离开。阿三离开前，一双没有感情的眼睛，看了我一眼，说道：“等会我会到旁边放把火，你自己看着办吧”说完，转身离开了。
我一愣，明白了他的意思，张扒皮有了疑心，不想让人知道哪一把是钱箱钥匙，只能让人在外面蹲着我，等我出去搜我身。
在我想的这一会，院子里有人大喊：“快来人啊，有间房子着火了”紧接着院子里响起各种脚步声，四五个汉子跑去救活了。
我看到这样的情景，心中一定，直接将钱箱里银票胡乱抓了几大把放在胸口，然后把箱子锁好，走出房间，将钥匙丢在前方的花坛里，随手拿起门旁边的扫把，装作灭火的样子，冲出张家。
我来到门外，天已经黑了，看到张家门外左侧，一群人提着水桶在灭火。我辨别了一下方向，朝着家里跑去。
我冲进家里，婆娘在收拾行李，我上前让她别收拾了，从胸口掏出一叠银票放到她的手里，说道：“你赶紧去县里，把钱交给杜老，把病治好，然后随便去别的地方生活吧。”
婆娘呆呆看着我，也不说话，两眼中流出眼泪。
我觉得有些心烦，说道：“哭什么，赶紧走吧，我等会先出去，吸引别人的注意，等没人的时候，你就去县里，好在杜老来去都没人注意到，他们也不知道去了哪里”说完，我就出了家门。
“也不知道能不能逃到x县去”我一边跑一边想。x县是县城的另一个方向。在途中故意被两个村民看见，这才满意。
来到村子外，我一头扎进雪山里。
青木居士落笔于2022年12月29日17点42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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