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期)“船在河边呢!”
“你二叔他去啵?”
“二叔下山了,才刚收拾停当了走的。昨天晚歇山下捎来了信,说耿家山的耿舵爷叫去一趟。也就没给你说。”
“哦!”许世平一听就有些诧异:这二当家的以前下山都是要给他说的,今天下山是有啥事?他竟然不晓得!
他就拿眼睛盯着年轻人看。
年轻人就有些心慌,他把许世平叫师叔,说师叔您看我搞啥子?我当真不晓得他们弄啥子活路去了。
这又说出个“他们”两个字,许世平的心就疑惑了。平心而论,他和东家那几兄弟真正是可以换命的交情,许世平从临沧县官府的大牢里一举出手,逃出来的时候,一路马不停蹄来到这里,就此隐姓埋名。纵然那县衙的差役如猎狗一般四处打探,也没有找到藏匿在深山中这个村子里的他。散居四处几个志同道合的朋友们,都相继来到这里,和他作伴,切磋艺道和武功,高谈阔论,交流遍天下的忧患。等待着机会,要为许家大院子曾经的劫难复仇,为他许世平雪耻,抑或是有更大的志向和目标,要他们举动。但他却状如秋水,也许胸中装有丘壑,但却一再劝慰他的朋友非待时机成熟,绝不可贸然行事。
这一、两年来,除了精进武功,采药治病,闲暇时间里,在和朋友们的谈论中,他更是多了思索的习惯,对官府和社会的现状,有了深一层的看法,按现在的说法。因之,就常常一个人坐在松荫下,想着曾经走过的路,想着曾经荣耀的身家,想着这个无法揣摸的世界和人生,想着自己要做的事。
自从许家被官府查抄,老祖屋被毁废,他一个人和那四丫头东躲西藏,隐姓埋名,逃过杀身之劫,之后再和陌路的林国本相逢,又回到老屋。本以为事已过了,不想当时的自己,祸从口出,一些不愤的酒后狂言传进了官府的耳朵,竟然又被那狗官复盘,第二次来家查获他,就此陷入牢狱。幸得江湖上的朋友拼死相救,再次杀出生天。一路狂奔数百里,孤身来到这少有人知晓的世外之地,以求暂栖养生,再图未来。
就这样,他在群山之间纵横,在山后那座庙堂里修真养性,在白云深处翠色笼罩下与自然为伍,于手中刀剑、书箧不离,却就是轻易不与人间和江湖,形态不露。
但今天他的朋友悄然下山,是有什么不可告他的行动吗?尤其是那个性急如火的刘子坤,自恃艺高,胆子也大,老是不忿他这个当哥的放任时光匆匆流逝那韬光养晦之法,总是想以此为由头闹出一点动静,好显示他的存在。
“刘子坤呢?”想到这里,他警觉起来。警觉中透着几分担心。
“也下去了!”
“唉!胡整呢,他们!不该是去县城的吧?”许世平少有的显出来一些不安。
“不晓得。”年轻人摇摇头。
“走了不久?”
对方又点点头。
“给家里人说一声,我下山了。”许世平一听,眉头一皱再不犹豫,甩手就将一卷正看的书扔给对方,头上帕子一紧,脚下扎牢实了绑腿,身形一闪,树丛晃动,如轻风掠过,已不见人影。
年轻人不由目瞪口呆。(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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