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柜子里的椰蓉发霉了。
我站在蔓仔家的厨房里,一滴眼泪也没有。
草莓是新鲜的,牛奶,砂糖,玉米淀粉。一样不落的都放在我手边,这里的每一样,都是十分,十分易得的食材。而距离我上一次把椰蓉放到柜子里,已经过去两个多月了。我向来手笨,菜做的极粗糙,和母亲一样不善于这些。
最后一次加糖,我把火候调到最小,心中却生出无限慌乱之意。朋友料想的生物钟果然不错,还未成家就已经满脑子想的是为人洗手作羹汤,北京东京纽约的三面时钟在我脑子里一同运转起来,可见往日的少不更事都是他人怎样一番漏洞百出的托词。
-堆粘稠物,最后被填充进水槽里。
那种欲加在我身上的痛楚渐渐扩散开来,在光明里潜伏,在黑夜里尤甚。我的身体已经灼烧到不敢又不得不面对这区区十几里的距离,冗长的光阴从来都无法像书上说的那样光速到一-晃而过,你也只是选择了闭眼不看的去熬,大功告成回过神时才方觉得白驹过隙,眨眼而已。
蔓仔说,“她就是那样很慌乱的,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想起在这不久之前自己还上蹿下跳的研究着六十克炼乳的分量,水溶于淀粉的比例,只想反复试验好做出个样子来给她瞧- -瞧,不为她能体谅到自己的心意,只要小小惊艳到她一把也是好的。她只是想传达给她,自己正全心全意的爱着她,投入的忘乎所以,自琐碎的小事间,十几年来从未这样日益增长起来,也宁愿率性的交托于人。”
那是她爱的最狠的时刻,一度想描绘出那天的夕阳余晖,桥架的沿线叠叠缠缠,合着风交织于卡车里装载的油树上,对面人镜片里的世界那么好看,连双眼下的点点雀斑都显得娇憨。我前头站着的姑娘有着杏色碎花的模糊轮廓,连站牌都是失色的蓝。
她甚至不知道,“ 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是怎样的诗。
想起她。
我躺在那里,一夜无话。
“醒来了,也说自己是十分,十分清醒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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