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最古老而强烈的情感便是恐惧,“恐惧” 来自未知…… 一种无法解释、源自人类常识之外的“ 日常铁律 ” 违背并打破一切自然规则。 ( 洛夫克拉夫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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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着急地都不能睡午觉了。
可女儿很困,躺在床上又睡着了。算了,让她先睡会。
怎样如愿找到净土寺, 给老妈打电话问问,一想不行,不能惊动她,会担心我们。 下载个地图? 还是直接去街上搭车。
手抓头发,突然想到了民姐,热心又百事通,就感觉她应该知道,而且,她还有车,嗯嗯,就她了。
我下楼,出门,去店里找她, 姐正趴着午休,满头的卷发杆子,没来人,抽空打理下头发。
听了我的话,民姐没有问具体事情,爽快答应,约好十五分钟后开车接我们,一起去净土寺。
回家换了衣服,还要叫女儿起来。
二十分钟后,民姐给我打电话,天正飘着小雨。我们下楼,走出大门,民姐的车在路边等着。
车行大约一刻钟,行到一处略偏僻的路段,走着,右边路口地势高起,一道旁路两边左右各一大石狮,脖子上系的红布条很显眼。
右拐进去,开始慢慢爬坡。
里面果真是个寺庙。不过大门紧闭。四周安静,有辆显示四川牌号的车也停在门前。
民姐有些担忧地告诉我,这里平时都是初一、十五开,现在这样子,不一定有人呐。
碰碰运气吧,门口这辆四川来的车,是不是也是有事找来的?
民姐开始敲门,我也敲,安静被打破。我们喊着“有人没?” “ 有没有人?” 从门缝里看,里面挺大,静静悄悄地。
站了一阵不见人来。
照着门上贴着的联系电话,我拨打了几遍,也没有人接。
失望袭来,想想也是,不是初一十五,疫情当前还没有完全解禁,这地方冷清不开才正常。
不知什么时候,过来一村妇大姐,脚上的鞋子沾着泥土,她问我们干嘛,探寻的表情。 原来她是寺庙旁的邻居,刚喂羊从山上回来,看到车,以为有男的,想过来找个人帮她抬东西。
可惜一见我们仨全是女的。
她说最近几乎都关着,老师傅也不常见到。初一、十五人都很少的。今天好像来了外人,是不是一起出去了,也没准。
我问老师傅多大了,她说七十多岁,还没到八十。
站在紧闭的大门前,我们一时无奈,也有失去,雨偶尔稀疏地落下,落在头顶肩头。 民姐问我咋办?
那就回呗,凡事随缘,我已经找到,也过来了, 不成,也不能强求。
我们坐上车,倒转方向,开始返回。
车子下坡走了一小段,耳内却听到后面有人叫喊,我回头, 见那女人正对着我们的车招手。
停车,我下去,赶紧又回去, 原来那大姐说,寺庙里有人出来啦。
我走了过去,大门微开, 一张男人的脸,四十出头,探头往外面看。
他问我何事。
我上前询问寺里老和尚在否,我找他求点东西,烧纸上香。
他有些犹豫,说今天不开门,师傅在里面休息。
我一听有戏,诚恳地说,我平时没有时间,今天特请假过来的。我是第一次过来,但是我母亲以前常来,肯定认识老师傅。
我女儿的事,今天有点紧急,希望能进去,见到老师傅。
他让我们稍等,就走了。
不一会儿,门口出来位老者,径直走向我,衣着朴素,长脸清癯,眼角微重。全身上下就是透着寺庙里老和尚的气味。
我大致讲了女儿的事,以及此行的目的。
他眼眉低垂,应答说可以,但里面没有香和黄纸,让我自己去买。
民姐听到,开车去替我买。我拉着女儿迈入了大门。里面很开阔,离门最近的右手有幢独立的小房,类似进人通道检查的房子,长桌、椅子。
女儿落寂地坐在那里,双肘支腮,看向外面。
老和尚走了过去,口中喃喃低语,念着什么,双手合十,抬起手边念边伸出手掌抚上女儿的头顶。
我对那男子说,我需要做一场加持,请寺里开光的吉祥物或者别的,男子说师傅年龄大了,他会去提醒师傅能有什么。
到门口去望,民姐还没回来。
过来个女子,运动服,戴着凉帽,守在我们身边。也许看出我的焦虑,轻言细语地安慰释疑着。讲了会话,我以为她是寺里的工作人员,曾经听我母亲说过,寺里有个出家的女子很年轻,还是大学生。就问她,她笑着回答,不是。 只是今天正好过来。
香和纸都买来了。
民姐店里有急事,交待我了几句,先走了。
净土寺,一个很好听的名字, 踏进大门以后,就有种释怀和放松,院落四周有树,地里整齐的蔬菜,雨后鲜亮的绿,周围田园般宁静,空气也透着清凉。
这算佛门圣地吗? 我不大懂,如果不是女儿的事,听从燕子的建议,我怎么知道,今天会寻到这里,有生以来,第一次求神拜佛。
据说这样的老师傅能量和磁场都很大。
我们一直往里走,上了台阶,到了正殿,我看到了“大雄宝殿”四个金色大字,衬着黑色的牌匾, 醒目气势。
门坎很高,犹豫了一下,先迈了左脚。
昏暗的殿内,正面及两侧井然有序地陈列好多个菩萨、肃穆中透着威严。
无论喧嚣还是冷清,他们就那样寂寞地似笑非笑,慈悲善目地守在那里。
心里面隐隐好奇,加持如何做? 我和女儿,突然到了这里,亦不敢多言语,只是听主家指导。
男子先恭敬地对着菩萨像,点了三柱香,双手执起,与额首平举, 默念插好。
老师傅过来,在女儿手中放一核桃状物。
接下来的仪式,我们并不知如何做。好在男子轻语示意,地上摆着两个蒲团状垫,女子主动过去,陪着女儿,一起跪拜。
男子背对我们,双手合十,面朝神像,一本打开的经卷,吟诵经文 。 加持开始了,一时间空荡的大店内竟有嗡嗡回音,声音混合,烟气袅袅,伴有清脆的敲击声……
老和尚站在一旁,双手合十,双目微垂,口内诵经。
在那样的氛围之下,我自然,依样虔诚,合十双手,心中默念,祈祷家人都平安。
赐予我力量吧。
加持结束了,很感激老师傅和他的徒弟。
气氛轻松起来。
冥冥中总有“巧”事,缺一不可,幸运的是燕子交待的做加持开光,我以为根本完成不了,没想到却如愿以偿。
但愿女儿受益,但愿她不受秽污之气伤害。
庆幸有这种佛的存在和安慰。不然地话,神经病医院也许已经爆满了吧。内心的宁静平衡,才能让一个人不会疯癫或者毁灭。
大门外所见川牌号车果真是是男子的,他们是一对夫妻,皈依佛门多年,才从四川赶来,走走停停,一路去过不少地方的寺庙。今天恰好过来拜访老师傅。
如果没有他们,老师傅是闭门的。
大殿外,下了台阶,正中有烧香烧纸的器物,我把买好的纸和香就地解决。
男子替我燃好三柱插好。
通风的大香炉,黄纸燃得很旺,我一张张送着,实话说我都忘记了某人交待得该如何如何说,因为跟女子谈得很欢。发现,那女子白净,眉毛弯弯却很淡,长得慈眉善目,言谈举止中,自带笑意,是能结善缘修行的吧。
他们两个,有共同信仰,相互陪伴,一起云游,也是幸事吧。
女儿变得活泼起来,凑过来也开始一张张送纸。 我们边做边聊着。
雨过天晴了,环顾四周,景致还好。总之,待着很舒服。 虽然我并不信仰什么教,但我敬畏生命,一切有灵性的物种。
全部办妥,该回去了, 去偏房檐下,道别老师傅跟那男子。
女子一直把我们送至门外。临走时,我回头问她,你姓什么? 她笑答“ 姓陈 ”, 心念一动,好巧。
这一次,跟四川有缘,这一次,跟姓陈的有缘,不知道,燕子是不是姓陈。
我相信,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2020--7--22 风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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