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马喧嚣,行人如织,街边的摊贩吆喝着想要把路上的人吸引过来,有人停留,有人继续脚步。
天气微暖,淡阳在头。
街面上突然出现一群身穿白衣的年轻人,头戴黑色高帽,衣襟飘飘,真是个个英俊潇洒。
但此时他们的脚步却显得十分匆忙,脸上写满着急两个字。
跑在最前面的一个年轻人不时地扶一下自己的帽子,一手提着长长的衣摆,“大家都赶快,这次大选就要开始了,大家可千万别迟到。”
身后的年轻人们都跟他一个姿势,扶着自己的帽子提着自己的衣摆,脚步匆忙神色着急,但就是跑不快。
每一个人都很认真,仿佛发生了什么大事。
“那不是白鹿学院的学生吗?怎么他们还在这?”路边一个中年人停下手中的活计目送着这帮年轻人。
街上所有的人都在目送他们。
“这群瘪犊子,今天这种日子也敢迟到,看来他们要挨书院老师的板子啰。”一些路人打趣着这群年轻人。
柯昀很着急,也很蛋疼。
“妈的,一定是天涂书院那帮龟孙子干的。”柯昀气的咬牙,今天是四大书院考较的日子,如此重要自己却迟到了。
“麻蛋,一定是天涂的人干的,在我们的宿舍上蒙黑布,亏他们想的出来。”一个身形瘦小的同学说道。
他们早上起床,发现外面一片漆黑,以为还是黑夜于是就又倒头睡觉,直到他们感叹为何这夜如此漫长的时候,才发现外面是一块巨大的黑布,天早已大亮。
天诚书院早已是坐的水泄不通,在这里基本上是三种颜色,白,蓝,红,分别对应白鹿,天涂,赤霄三大学院。
天诚书院并不是一个书院,只不过是一块很大的四面围墙的空地而已。
在这里,每三年会举行一次“天选”。
三大书院呈三角落位,在书院与书院之间的空隙里,坐着一些富商或者游侠,亦或者当地德高望重的人士再亦或是学生的家长。
今天是“天选”的日子。
三大学院都憋着一股气,一股痛扁对方勇夺第一的气势。
天选未开,已是剑拔弩张。
江择小心翼翼地给白鹿书院的老师们倒着热茶,轻轻地提壶,轻轻的倒水,轻轻地合上茶盖,然后轻轻地退下。
轻轻地,学院老师们有的都没发觉自己的茶杯里的水又被满上了。
就这样,他提着心肝给三大学院的老师们倒上热茶。有的见了他,轻轻点头以示礼貌,有的则是根本没有看见他,还有的甚至会露出戏谑的笑。
江择最开心的就是给赤霄学院的老师们倒茶,因为在这里,聚集着城里大部分的美女。。
赤霄学院,都是女人。
但这也是他最紧张的。
在他倒茶的时候,他不时地瞟向赤霄学院的一位女学生,他的眼珠都不敢动,但他还是能瞟到。
他很害怕被发现。好几次都因为心理紧张兴奋给赤霄学院倒茶时手上打颤。
赤霄学院一片火红,他唯独觉得那一抹最红最亮。
舒允允总觉得有人在偷看她,她好几次都觉得那道偷看她的目光离她很近,她警觉地查看四周,并没有找到那个可疑的人。
是有人在看她,其他两个学院的很多男学生都在看她,但她毫不在意,她在意的是那一道隐晦的她不知道的目光究竟来自于谁。
在搜索了两次过后,她就放弃了,她摇摇头,将脑中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像扫垃圾一样的扫了出去。
“这次天选,我一定要选上,只有这样,我才能进入到通天学院,才能在那里学到更强的本领,得到更好的资源,才能让我的母亲摆脱……”舒允允使劲地给自己打气,脸上的自信又回来了,如同阳光下努力盛开的花。
花开好美,自有人醉。
“修炼,真的有那么重要么?”江泽小声嘀咕了一句。
没人听到他的话,也没人在意一个倒茶的小斯在嘀咕什么。
唯独离他很近的赤霄学院的那位赤钥院长。
“修炼,真的那么重要么?”赤钥偷偷地打量着这个小斯,这句话,已经很久没有听到了。
柯昀被师长痛骂了一顿,甚至被提着耳朵呵斥,羞得他满脸发红双颊滚烫,他还发现天涂那边有几个混蛋在捂着嘴偷笑。
一定是这几个龟孙子!柯昀在心里又将这些混蛋的祖宗问候了一遍。
被师长骂完,他就被一个挺着大肚子的中年男子提到了一旁。
“昀儿,我不是跟你说要认真对待这次天选吗?你怎么回事,又惹你二叔生气?”中年男子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这个儿子,要让他操多少心。
柯昀揉着自己发疼的耳朵,咕哝着“大伯使这么大劲干啥,我的耳朵都快被他拧坏了。”看着坐在那边的那个不怒自威的男人,他就一阵后怕。
旁边中年男子一听立刻又给了他一巴掌“那是你大伯关心你,你爹我见你这模样,也想痛打你。”
柯昀只好不说话了。
那边天涂书院的几个学生捂着嘴笑的更夸张了。
三年一次的天选,让这个小城多了很多热闹。几乎家家户户都在议论这一次谁会被选上。
“肯定是白鹿学院的邱文,他可是白鹿书院排名第一的学生。”
“那也未必,邱文身体有病,正式比赛时多半会跟不上,还是天涂的童年鱼更有戏,那身体抗抗的。”
“我看啊,还是赤霄的舒允允更有把握,美貌实力并存。”
“天涂……”
“白鹿……”
“赤霄……”
城里的赌馆开出了各种赔率,热闹非凡,他们是除了书院之外最关心天选结果的人。
江择有点犯困,这天选迟迟不开,他已经给书院的老师们倒了好几次茶了。
一些学生早已经是站的双腿发酸,紧皱眉头,小声咕哝抱怨着。
甚至有些老师也已经坐不住了,端起自己的茶杯,还没喝就有放下去了。
“怎么还不开始,都快喝饱了。”
柯昀站的双腿发酸,不时的蹲下又站起,已缓解腿部的酸疼。
舒允允一动不动,只是眉头偶尔蹙起。
天涂的一些学生也是嘀嘀咕咕,不停的做着各种动作缓解无聊。
半个时辰过去了,
一个时辰过去了,
一个半时辰过去了,
两个时辰,
还是没有人主持召开,等待的三个书院终于按耐不住了,学生开始嘀咕,嘀咕声越来越大,渐渐地变成了抱怨的海洋。
随着时间的推移,天诚书院就像一锅煮沸了的饺子,议论声,抱怨声此起彼伏,刚开始各学院的老师还会阻止,但是渐渐地老师们也失去了耐心,索性闭目养神。
“小地方就是小地方,一群乌合之众。”嗤之以鼻的话从一位老者说出,显然是对这三大学院没什么好看法。
说话的这位老者身子略显佝偻,脸型干瘪,犹如一块三角形老树皮,负手在后,一对针缝似的双眼射出让人凛然的精光。
老者旁边还有二人,一位四十岁模样的中年男子,身形挺拔高大,另一位却是一个美妇人,体形稍显丰腴却不失华贵,一身浅粉长裙略带透明,隐约可见如雪般玉肌。
中年男子双眼含笑,似是丝毫没有被这吵闹的氛围影响到,“小地方有小地方的风采,莫老不需用咱们那的眼光去看待这小城。”
老者没有回他,只是又端起了身边的茶杯,这茶入口微苦,但须臾之间微苦转为甘甜,甘甜一过口中又显微苦。
老人对这茶很满意,“人是差了点,不过这茶还不错,宛转苦甜,泡茶的人一定对茶道有所研究。”
“还行。”美妇人冷冷地撂了一句,随后轻轻一拭嘴,淡淡的说道“你去台上宣读这份结果。”
她指的不是别人,正是不远处的江择。
江择离她三四丈,但美妇人的话却清楚的落到了他的耳朵。
江择四处看看,想要找到跟他说话的人,却见远处一个中年男子正朝他招手。
江择有些忐忑的跑过去,对方衣着华贵,一定是身份了不得的人。
他只是一个小斯,可不敢不搭理这些人。
美妇人将一张折好的纸递给他,语气生冷“你去台上,把这上面写的东西念出来。”
犹如掉进了寒冰窟窿,女人的声音似乎是要把他的骨头都给冻僵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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