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应台在人生三书《目送》中说:“我慢慢地、慢慢地了解到,所谓父女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你站在小路的这一端,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默默告诉你:不必追。”
天空破晓,我们已经启程。2017年开学季,我开学了,我好像又作为一名大一的新生刚刚入校。所有的行李要从家里搬过来,那些吃穿住行都要安顿好其实是一件辛苦的差事。
我们早上起了大早,在凌晨五点半空气稀薄的环境中,收拾东西的片刻爸爸突然轻轻对我说:“上学了到学校去了不要想我们啊。”
我装作不懈地笑了一下,天知道我的内心,从昨夜晚饭时的波澜壮阔到轻轻浮开,到整个人又被拉向了大众深渊。
我们把所有东西都运到车上,然后开车经过一条长长去往贺胜方向的路。
这一次学校距离家只有60公里远,还好。
沿着那条笔直的路,我们在鸡汤小镇停下来过了个早。
接着是一条又一条直直的路。路途平坦,通往学校。
在车上,我目睹了破晓的天空,听见了大自然鸟叫的声音。想起来很多同学他们早就开学了。一上车车里就放着“爸爸妈妈辛苦了”这首歌,有关情和泪的歌也乐此不彼响着,我用眼睛扫了一眼前面,发现爸爸头发上好像有什么东西 我定住眼深深看了一下 却发现是他发梢上的浅浅白发。
当时我那颗稳下来的心又慌了。
我在想,爸爸你别发现我的不对劲呀。真庆幸你没有问我太多话,我什么也不用回答。就只用支支吾吾地说嗯,哦。因为我心里已经开始沸腾。
在你身后的我,看着你之前乌黑的头发发梢不知从什么时候变白,我的心里咯噔好多下,于是我告诉自己要稳住,我就忍住我体内像汹涌大海一样的悲伤,被我按耐住 在我体内来来回回。
我在你身后坐着,突然一言不发。
我想起谁的一本书里面有一句话:变老不是一个过程,有时候人经历一件事情,瞬间就会白了头,有时候人都是在一瞬间老去的。
我觉得在您的身边,我的快乐无所不在,我的语言一切都很随意。但是正因为你头发变白我感觉不到,所以突然发现你老了我是那么那么地心疼。
我们一起来到学校,我们都在感叹学校与学校之间的区别,在这种学术性大环境下,你忽然感叹说:来到这种大环境就有了很多表现自我的平台,再不像高中那样束手束脚了。我顺着你的话往下说:也许我会考更好学校的研究生、或者考个公务员回家。于是车上的我们都开始笑。
有一瞬间我以为我真的是刚刚毕业的孩子。
但是我一想,去年的我哪有今年这么懂事呀。
也不知道是从那一刻起,突然在家里开始承担责任。一日三餐的责任、家里卫生整洁度的责任还有你们身体健康的责任。
昨晚啊,昨晚妈妈去跳舞了家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吃饭,我煎了一块牛排热了几块饼给你吃,在家里餐桌上方昏黄的水晶吊灯下,映射着家庭的温馨,但桌上是一顿没那么有营养的晚餐,看看你清瘦的脸,想着明日就要离家。几个月待在家中经历的时光像被电影一样放映。我吃着吃着突然眼眶发红,眼眶发红的时候连自己的动作也变慢了,于是你敏锐地发现 笑着看了我一眼,说是不是有点舍不得家里,都待几个月了。
吃完后你去洗完,把所有的碗都拿走。以往我的任务被你承担了过去。我心中深深感到,父母爱女儿以自己的方式在努力爱着。父母一次次忍不住爱自己的孩子,但面对社会另一面下他们又狠狠掐着自己告诉自己时刻记住在溺爱与锻炼孩子中持有平衡状态。
今天上午你们陪我办完所有的手续之后,准备转一转你们就回家了。在这过程中你的电话不断—我知道你很忙。在分别间,你又塞给我现金,我反复推脱最终接住,内心的依赖感再次被升华。眼睛湿润,温热滚烫的眼泪已经快无法抑制。
我知道,我应该去适应的。每个孩子都会经历这么一段难舍难分的情感。我知道的,我忍住泪水跑回了寝室,希望外界事情多一点让我内心平静下来。
但是没有,当我在寝室收拾东西室友的爸爸满身大汗在给自己女儿收拾床位的时候,我再次发现:天下的父母拥有着最慈祥的心。
谁能知道,他们其实也仅仅是一个从十八九岁一样慢慢变大、变成熟的孩子。而面对我们,他们义无反顾让自己做不倒的大树。
他们爱孩子,想帮孩子准备一切,想为你把一切的事情安顿好,见不得你吃亏受委屈。其实在您抱怨的同时,你真的没办法用自己的这一段经历跟他们吃过得苦去比较。
你们离开的时候我连头也没敢回直接走掉,回到寝室后无数次控制不住情绪,无数次又忍住,不想惊扰他人。室友回来了过来说话,我没办法回应,最后捂脸痛哭。
微信上我问大姐姐:昨晚我还跟我爸聊起来,你当初怎么狠心去的杭州,一工作就是数年。
她说:“我最狠心的是嫁到这边。”
其实谁都有自己的无奈。我相信她过去尝到的这番滋味远远超过我。
我知道这种离别之情你已经习惯不能再习惯,但是今天离开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也看见了你眼中泛着隐约的泪光还笑着对我说拜拜,在这样一种笑容下是你清瘦的脸…妈妈虽然表面上很无所谓心里还是很舍不得……到这里我已经忍不住继续往下想了。
孩子是父母的软肋,你也可知父母是孩子最脆弱的神经。
王帆:许吉如在《超级演说家》中说:“龙应台告诉我们不必追,但是我们就要追。”而且要从今天开始追!提早追!大步追!至亲至情,不应该是看着彼此渐行渐远的背影,而应该是你养我长大,我陪你变老。
我知道,父母的爱,胜过天地,超过众生的小情感。我不会沉于自己的情感中挣扎不出来。在这60公里之外,我会化悲愤为动力,我会努力考证、努力见天地之广阔,我会加油走下去。就像大姐姐说的,我要尽最大努力做好每一个角色,我的爸爸妈妈一定会为我自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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