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722年,鲁隐公元年。《春秋》的记事,从这一年开始。
鲁隐公以代理国君的身份南面视事,遭遇诸多尴尬。
【原文】
元年春,王周正月。不书即位,摄也。
古礼,先君去世的次年正月,新君正式即位。
但是,当年的《春秋》,并没有记载鲁隐公即位的事。这可是鲁国的头等大事,按理说,要上头版头条才对啊!为什么不作任何记载?
《左传》对此解释:因为鲁隐公根本没有即位,只是摄政而已。
这就有点尴尬了。
我们知道,有名无实,是件难受的事;有实无名,同样不舒服。
这TM跟当小三有什么区别?
【原文】
三月,公及邾仪父盟于蔑,邾子克也。未王命,故不书爵。曰“仪父”,贵之也。公摄位而欲求好于邾,故为蔑之盟。
元年三月,鲁隐公有外交活动。
鲁国有一个附庸小国——邾国,国君名克,字仪父,不顾春寒料峭,来到鲁国朝贺。鲁隐公和他在蔑地举行了会盟。
邾国曹姓,子爵。
春秋时期,天下诸侯有公、侯、伯、子、男五等,从理论上讲都是周天子的臣下。因此,无论是谁即位为君,都必须得到“王命”,也就是周天子的册封。
邾子克,当时还没有得到王命。所以在《春秋》的记载中,还不能称之为“邾子”,而是称其为“邾仪父”。当然,称其字是对其表示尊敬。不尊敬的话,就直呼其名了。
关键问题是:这是一次正常的外交活动吗?
不是。
外交有外交的礼仪,接待什么样的客人,执行什么样的标准。
像邾子这种附庸之君来访,鲁隐公和他见个面,吃个饭,看个演出,打发点土特产就足够了,哪里用得着专门跑到蔑地去举行会盟?
太郑重其事了,简直是小题大作。
《左传》分析:因为鲁隐公是摄政,所以要特别“求好”于邾国,显示他的主人地位。
一个“求”字,恰如其分地体现了鲁隐公内心的虚弱与不自信。
我们能理解鲁隐公的尴尬。毕竟,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但是,越是面对尴尬,越是需要摆正心态,这叫政治定力。
心静自然凉,通过踏踏实实做事来证明自己的价值,是最好的办法。
虚张声势,不但得不到人心,反而让人看不起。
【原文】
夏四月,费伯帅师城郎。不书,非公命也。
费伯是鲁国的大夫。
元年四月,费伯带着人马在郎地筑城。《春秋》对此不作记载,因为这不是鲁隐公的命令。
筑城哦,不是玩乐高。此等大事,大夫怎么能够自作主张呢?分明是没把鲁隐公放在眼里。
而鲁隐公对此,没有任何反应,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了了之。
说到底,他不是一个强势的人。
三月份的外交戏,充分暴露了他内心的虚弱,所以四月份便有人公然蔑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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