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的郁金香（中篇小说）之二     雪山的鹰

  幸福的郁金香（中篇小说）之二

    雪山的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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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声音，一个美丽婉柔的声音，在他身边开出了花朵，开出郁金香一样美艳的花朵：“同学，你有学生证吗？我想借来用用。”这所大学规定，到阅览室借阅图书杂志，要用学生证作抵押。

阿明抬起头，有一种美丽惊艳将他包围，被一种暖暖的幸福感包围。一个端庄秀丽，美貌姣妍，粉红的脸上有一对美丽的酒窝，气质优雅中略带忧郁的女生朝他微笑，用询问的眼光看着他。

阿明虽然有个高大俊美的男生，却不以此为傲，到处招蜂惹蝶，而是个诚实、腼腆，略带羞怯而勤奋好学，他的存在仅仅是一棵森林中的树。他做什么都讲究优秀和完美，学习上，力争全系第一，既满足于他的虚荣，也能体现他的聪明与勤奋。晚上不窝在寝室里神吹海侃，谈女人浪费打发时光；大多是到阅览室看书，做作业，成为理所当然。

阿明把学生证递给她。女孩借了一本比较前卫的《大家》。直到阅览室关闭时，她才把阿明的学生证取出来，递给他说，你是外经贸系的？很高兴认识你。又我介绍说，我是中文系的，欧阳妮菲。

阿明很惊奇也很感动，一个传说中的美女佳人不期而遇来到他身边，一如在心里开花。很恭敬仰慕地说，百闻不如一见啊，原来你就是那个中文系的才女啊，每月的黑板报，校报上都能看到你的诗文佳作呢。如果某期板报校刊没有你的名字，我就不会阅读，因为那些味同嚼蜡的文字，读起来不仅没有兴趣，反而是对大脑的摧残。认识你真幸运！阿明的话虽然有点儿夸张，但对于被夸奖的女人来说，真的很受用，她的脸颊又盛开了幸福的玫瑰花。

也许这一次无意中的邂逅，世上将多一对神仙眷侣，一对良偶佳丽从此要比翼齐飞，在校园在桃花岛桃花湖畔飘动一对美妙的并蒂莲。

他们从阅览室出来，漫走在林荫的道上。他们步履缓慢，随意的吹牛谈天，好像是熟悉的老朋友，今晚他乡遇故知的意外相逢，没有丝毫陌生感，反而有说不完的话题。

菲说，你就是那个校篮球队的队长吧，我看过你打球，运球，转身，摆脱防守都很灵活。你打的真的好棒啊！

阿明谦虚地说，过奖了吧？只是一般般呢。阿明陪欧阳妮菲走到女生宿舍楼下。

那天晚上阿明的大脑第一次盛开失眠的花儿。那盛开的红的黄的绿的白的花儿全是欧阳妮菲的形象。这天晚上欧阳妮菲这朵玫瑰花儿占据着阿明的大脑。他从来不相信一见钟情，欧阳妮菲的倩影就轻而易举将他的固有想法击得粉碎，使他辗转反侧痛苦难挨。他的大脑他的思维他头脑投射的意象，全是欧阳妮菲的魔影缠身，他的眼睛里，脑海里无不是欧阳妮菲朝他固执的妩媚地微笑。他的大脑疲惫，却合不上疲惫的眼睛。

因为那次借学生证的意外相识，从不相关的两个人从此有了交集，宛若两朵飘泊的云注定要在这里相逢，橡树与木棉在这儿成长为绿荫。通过交往，在校园林荫道散步，卫星湖畔的流连，阿明爱的红豆从冬天的睡眠中苏醒，伸个懒腰，相思的藤蔓蛇一样朝欧阳妮菲缠过去，作缠绕状的只是他的幻想，辗转反侧的相思与无眠，而不是他男人的打篮球的坚实有力的臂膀。阿明深深的爱上了欧阳妮菲。这是他第一次爱上一个女孩，坠入他也许是单相思的初恋里。但是，阿明是个诚实、内向而腼腆的男孩，把他也许是单相思的恋爱深深埋藏在心底，在思想里心灵里温柔缠绵的眷恋，而行动上绝不轻易向她表露半点心迹，虽然他们随时都在阅览室相见，在校园林荫道上漫步，随时都有向她吐露心声的机会。

阿明知道像欧阳妮菲这样美丽优秀，才华出众的女生，是众星捧月的对象，拜倒在她石榴裙底下的男人一定不少。如果没有过硬的本事，高尚的人品，肯定得不到欧阳妮菲的明媚善睐。阿明为人更加谦和，学习更加勤勉，发誓在期末考试中全系第一名，拿一等奖学金，在菲的面前才有谈论的资本，而不是没有结果的单相思，让单相思的玫瑰萎缩在单相思的梦境里。由于阿明高大俊朗的体格，具备了体育运动员的资质，下午的课余时间活跃在篮球场上。他是学生会副主席体育部部长，校篮球队队长。他要把全方位的能力展现在菲的眼前，得到菲的认可与推崇。

明天下午四点半，我们学校篮球队同理工大学篮球队举行一场友谊赛，来为我们加油吧！阅览室关门后，他们又漫步在校园的林荫道上，斑驳的灯光落在他们的肩上，他们身上缀满陆离的花朵。阿明对菲说。

是吗？我还不知道呢。明天一定来！菲略带鼓励地说，打好一点，不要让我失望哦。

第二天下午，中文系才女校花一般的欧阳妮菲准时盛开在篮球场外的抢眼位置。身为篮球队长，阿明既是组织进攻核心，又是得分手。阿明每次看到菲，菲都朝他点头微笑，带给他鼓励和信心。整场比赛中，阿明简直是个拼命三郎，无论组织进攻与投篮，都十分出色。校篮球队大比分战胜理工大学篮球队。

为了庆祝胜利，阿明请欧阳妮菲吃夜宵。菲受宠若惊地说，请我吃夜宵，名不正言不顺呢。阿明说，你不知道啊？我之所以发挥得这样好，是因为你的加油鼓励，给我们带来信心，不然会输掉这场比赛，你就是我们的胜利女神。你说该不该请你呢？阿明朝菲调皮地一笑。

菲笑着说，没想到你也学会了油腔滑舌。

随着他们交往的与日俱增，阿明对欧阳妮菲单方面爱情的涓涓细流，渐渐汇聚成汹涌的江河，在心胸激荡，冲击着他情感与理性的大堤。在相思中，既带给他甜蜜和幸福，也带给他前所未有的痛苦和烦恼，频频失眠，成了《少年维特的烦恼》。菲的形象盘据在他胸心，在他心里，菲就是他的天使海伦，是他一生的至爱。他真想找个月明星稀的夜晚，湖波荡漾，清风吹拂，桃柳依依，他同菲漫步在桃花岛，或者流连在湖畔的杨柳岸上，那么温馨甜美的走着，静静向她倾述对她的心仪和爱慕，不变的深情。但是，他努力克制着压抑着快要决堤的情感，尽量不在菲面前显露一星半点爱的蛛丝马迹。如果他在她心里没有一个良好的印象，就轻浮地贸然地就向她表白，那是对她情感的亵渎，对自己的不负责任。阿明每次见到菲时，虽然情感激荡，心旌摇曳，但是，在表面上，他一如既往地谈笑风生，不露声色，看不出半点爱情在灵魂里碰撞摩擦的火花。

在时间的孕育中，这颗爱情的幼苗随着春天的到来，已经生长得郁郁葱葱，枝繁叶茂，要开出爱的花朵。如果再进行克制，再不向她爱的倾述与表白，无疑是对他情感的戕害和残杀，只能表明他是爱情的蠢蛋和懦夫，而不是爱情路上得胜的勇士。在爱情火焰的焚烧中，阿明痛下决心。在决心对于阿明来说至关重要，胜利或毁灭，这一关总得要挺身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