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还是老的辣

昨天晚上刮了一夜的北风，早上还有些冷嗖嗖的。

今天是农历三月初一，县城大集。早饭后，骑上自行车去两公里外的集市上买韭菜根及时令蔬菜。骑行在黄山南路上，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起，道路两旁栽上了一行行的樱花树。

粉红色的樱花一簇簇、一朵朵开的正艳，彰显着高贵与霸气。整条道路还处于最后的施工阶段，人行道旁的绿化带及其等待种植观赏树的外围还是光秃秃的，宽阔明亮的大道全都笼罩在盛开樱花的光环里，愈加凸显出樱花的鲜艳与靓丽。

骑着自行车，沐浴着稍稍冷爽的风，畅行在树连树、花连花的樱花丛里，心情何止是愉悦，简直有一种飘飘欲仙、神不守舍的痴醉感。近两千米的路程感觉还没怎么走就到了集市上。

春节过后，整整两个月没来这里了。这次来，怎么看着像是人少了呢。竟然可以骑着自行车直抵集市内部，里面摆摊的也稀稀拉拉。问一个固定摊的熟人今天赶集人怎么这么少？她说，还不到八点，时间有点早，再过一个多小时人就多了。

早饭后就出来了，也没看时间，看来赶集也不能时间太早了，不只是买东西的人来不了，有些卖东西的也来不这么早。

推着自行车，畅通无阻地在里面转了一圈，就发现一个卖韭菜根的。而且已有三四个人撅着屁股正在挑拣。我想买也插不进空去，把车子放一边，想着等有挑完走的我再挑。

排到我时，韭菜根已剩的寥寥无几，且都是细小赖弱的。一位刚挑完的大妈对我说，这些太小了，栽上也不容易活，你不如去逛逛，看看还有其他卖韭根的吗。

也是，如此弱不禁风的韭根栽上返苗也慢，不如等等，也许还有卖的正在来的路上呢。现在正是栽韭根的时候，整个集上不可能就这一份。

正当我起身准备去别的地方再看看时，这位卖韭根的八十多岁的老伯问我还能要多少？我想，是不是还有没拿出来的韭根，随之反问：你还有多少？拿出来看看再说。

这位老伯非常缓慢地在那个并不矮的马扎上起身站起来，挪步到身后几步远的三轮车上，抠搜抠搜地用蛇皮袋子又兜下一小堆。我因是补苗，也要不多，挑了半袋粗壮、根发紫的让其过称等待付款。

这当儿，又有几个人围在这一小堆上挑起来。其中一个问还有吗，再向外拿点。这位老伯一边给我过称，一边说，就剩这些了，来晚了这样的也没有了。等我付完钱，那一小堆韭菜根被挑剩得又与我刚来时看到的差不多了，又小又细。

我以为那老伯的韭菜根真的没有了，真得就剩这些小弱赖差的了。大概也就过了几分钟，我逛着逛着又经过那个老伯的韭菜根摊子时，发现又有了一小堆新鲜粗大的覆盖在了那些剩余的没人要的上面。原来这位老伯卖韭菜根有着不同于常人的卖法。

正常卖韭菜根的都是把所有韭根全部拿出来，任其挑选，最后可能会剩不少质量差的，低价便宜出售。

而这位老者一点一点向外拿，还一直说就这些了，让挑选之人在这种就快没有的危机感中，“瘸子里面选将军”，挑了又桃，选了又选，最后剩下的确是无法使用的。这样的售卖方法大大减少了低价便宜出售的可能，将韭根最大化地按同一价格售卖。相同的重量，相同的价格，他最后可能会获得最多的收入。

姜，还是老的辣！记得年轻时经常听老人说：走的桥比你走的路都多，吃的盐比你吃的饭都多。用来教育我们不谙世事，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的一些幼稚天真的做事方法。当时的年轻气盛，对老人的劝说经常不屑一顾，这个耳朵听那个耳朵就冒了。

现在的自己也跨入了老年人行例，尽管还不敢拿“走的桥比你走的路都多，吃的盐比你吃的饭都多”来显示自己具有丰裕的社会经历及经验。可随着年龄的增长，也确实具备了过的桥比路多、吃的盐比饭多的条件。

今天在集市上，再一次印证了路不是白走的，饭不是白吃的。整个集市上，与这位老伯这么大年纪的摆摊人几乎屈指可数，能有这位老者销售方法的恐怕也微乎其微。

姜，到底还是老的辣！

（2024齐帆齐写作训练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