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雨季不再来》
21.西风不相识
走前,父母亲叮嘱三毛:“在外待人处事,要有中国人的教养,凡事忍让,吃亏就是便宜。万一跟人有了争执,一定要这么想——退一步,海阔天空。绝对不要跟人怄气,要有宽大的心胸。”
去游学的三毛懵懵懂懂地记下来了,却并不能完全认同。
在西班牙的书院宿舍,三毛处处谦让,成了一个大家都喜欢的人。久而久之,别人开始理所应得地对待她的劳动和谦让,甚至衣服都拿来随便穿不还回来了。
那段时间,三毛一再地想,“为什么我要凡事退让?因为我们是中国人。为什么我要助人?因为那是美德。为什么我不抗议?因为我有修养。为什么我偏偏要做那么多事?因为我能干。为什么我不生气?因为我不是在家里。那时候真的是完全丧失了自信,但是年纪小不知如何改变,就一味退让着。”
直到有一天,忍无可忍,正要发狂,院长来了,这才知道别人把买避孕药的事情赖在了她头上,加上院长不管三七二十一认定晚上闹事的起头者就是三毛。三毛终于爆发,冲出去拿着扫把一阵狂挥,有人碰她,也是拳脚伺候,就像是发了疯的恶狗,见谁就要,不认人了。
最后的结果就是,宿舍的室友吓得吭都不敢吭声。此后,劳动的就是别人了,衣服也都还了回来,再怎么闹腾也没有人敢说不是。僵持一个月以后,连院长都妥协了。
于是,这次以后,三毛懂了。“这个世界上,有教养的人,在没有相同教养的社会里,反而得不着尊重。一个蛮横的人,反而可以建立威信。”也只能归咎于真是黑白颠倒的怪现象了。
然后到了德国,男女混住,没有舍监的宿舍。
隔壁的冰岛女邻居却带着一群男朋友开狂欢会,严重影响了三毛的考试学习。当三毛主动敲门提醒失败之后,就旷了两堂课,去宿舍管理处找学生顾问,顾问想要简单打发了三毛,说没有证据不能信。
于是过了一个星期,三毛带着一卷录音带又去找顾问。这下子顾问才肯答应帮忙让邻居搬走。
后来顾问对三毛说台湾的学生很少有像她这样的,基本上都是很温和的,即便是同房带了女朋友来也都不来抗议。三毛听了以后很心痛,也很恨。
再后来,有人传三毛赶走了邻居的事情。竟然是自己的同胞在背后批评三毛怎么可以那么没有教养地就丢了中国人美好的传统。想着越来越恨,不平等条约签的还不够,现在还要自我陶醉。
在美国的情况又不同,一开始的舍友总是吸着大麻自我陶醉,自我放纵,于是就搬走了。
后来的舍友打字很吵人,没法让人睡觉,就等到她打完字再看书,没想到被提醒说灯太亮吵到她睡觉了。“恶狗咬了我,我绝不会咬狗,但是我可以用棍子打它。”
再后来遇到一个男同学,想要约三毛一起出来喝咖啡,但是却没有经过她同意就把车子开到湖边,然后开始用手圈上来。三毛挑明了自己不是那种人之后,男生只说了一句咖啡钱各自分摊,就走了。
说起分摊,有朋友一起吃午饭,女友不爱吃洋葱圈,就给三毛吃,结果结账的时候把那道菜的一般价钱分摊给了三毛。
更让人作呕的事情是,一对中年夫妇,在没有商量的情况下。宣布领养三毛,而且条件是不让她结婚或者离开自己,和他们一直住在一起,最后财产全归三毛所有。
“这个时候再看他们,觉得他们长得那么丑恶,优雅的外表下,居然包着一颗如此自私的心。”
后来三毛反省自己是哪里做的不好,总是这样的结果。“太放不开的民族谦让的观念,无意间纵容了他们。”
所以说,“父母用中国的礼教来教育我,我完全遵从了,实现了;而且他们说,吃亏就是便宜。如今我真是货真价实成了一个便宜的人了。”
希望我们都能够在保有一定原则底线的基础上,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抗争到底。
1.21雨季不再来 | 便宜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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