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8：诞生之153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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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8：诞生之153帽子

一顿晚饭凑凑合合吃完，石黄菊不知道尚良正到底有没有吃饱，反正他们是把一锅元宵汤都灌进肚子。石黄菊边收拾碗筷边问尚良正真的不去找尚北沃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连队干部都惊动了，这样兴师动众看起来可不像是小事。

尚良正干脆利落的拒绝石黄菊的建议，说：“他惹的事，他有办法解决。三天两头的没事找事，谁管得了？”

石黄菊不解的问：“你们家人怎么都是这么个态度？要么不闻不问，要么麻木不仁。”

尚良正正色的说：“这事儿你也少管。我跟你说，爸的事还真不是别人能管的了的。他要一条道走到黑，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可有一样，他要是幡然醒悟，悬崖勒马，浪子回头，绝对会打你个措手不及，让你甚至都开始怀疑人生。”

石黄菊道：“你这是从那儿整的一嘴八股文，还咬文嚼字的。你不就是不让我管吗？我还懒得管你们家的事，一个个的大男子主义严重，不是打老婆就是跟老婆吹胡子瞪眼的，也就跟自己老婆耍耍威风。”

尚良正语重心长的说：“现在老爷子还没有朝你开过火，大概是还没有摸清你的路数。等哪天他看着你不顺眼了，你就领教家里人为什么拿这种态度来对待这件事了。”

石黄菊道：“我也不想领教。就问你一件事，若真的有那么一天，你会对我动手吗？”

尚良正睁大天真无邪的眼睛问：“你见过我对你动手吗？”

石黄菊道：“那是因为我现在还有用。”

尚良正追问：“有什么用？”

石黄菊说：“给你生儿育女。”

尚良正道：“除此之外呢？”

石黄菊说：“不知道了！”

尚良正轻轻地吟唱道：“小小子，坐门墩，哭着喊着娶媳妇，娶媳妇，干什么？点灯儿说话，熄灯儿就伴。”

石黄菊道：“怎么不说还给你暖被窝呢？”

尚良正手一挥道：“插门，睡觉！”

尚良正去上班，队里也敲响上工的钟声，春节算正式的过去。社员们一副懒洋洋的模样，几个队干部不停地打着哈欠，草草的分配工作，一哄而散。

石黄菊被尚学乾喊住问话，说是村里有人举报了尚道山私自圈养牲畜，不上交集体，是资本主义复辟行为。这可是不小的罪名，一旦闹大了，尚道山甚至连公职都可能保不住的。要她回去做做尚道山的工作，让他主动把那只羊上交到队集体，不要犯错误。

石黄菊愁眉不展，她哪里能够做得了尚道山的主，表示只能是去试试。

尚学乾一脸严肃甚至严厉，郑重其事的跟她说这可不是一件小事，他们虽然分家另过了，却也脱不了干系。一旦问题严重起来，只怕更大的麻烦还在后面，就算是他有心保护怕也无济于事，她更要担上包庇的罪名。

石黄菊忧心忡忡的回家，一路上左思右想也琢磨不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通过尚学乾她才了解到原来这些日子，每天尚道山都没去别的地方，而是一心一意的守在羊圈旁边观察羊群的一举一动。刚开始也没有人太过注意，只是以为他闲的无聊，又在琢磨什么新花样。

羊倌尚孝悌对他的举动有些反感，猜测他是在监督自己干活。可是身为黑五类分子的他，敢怒不敢言，只是每每见到他，都狠狠地瞪他一眼，或嫌弃他妨碍自己干活，不停地让他挪挪地方。他倒也不恼不怒，让挪就挪，只是还不走，一直等羊倌喂完了料，他还伸着脖子等在一边，看羊群一口一口的把枯枝败叶啃食干净。

“三爷，您该回家了。”临走前，羊倌不得不跟他打声招呼，心里却在琢磨，这老家伙到底要干什么，不会给自己找什么麻烦吧！

羊倌走到半路又折回来，躲得远远地观察，却没有发觉尚道山的非分之举。他才稍稍放下心，自己一瘸一拐的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