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篇。
除了上山摘野果,变着花样让堂姐尝鲜是那年暑假的另一个重要课题。
老家的六七月份,嫩玉米、新土豆、鲜毛豆和新辣椒是当仁不让的地上美食。
我似乎从来没有认真关注过玉米生长的过程,只依稀记得开春时跟在父母屁股后面,帮着抓两三颗玉米种丢进土窝里。隔段时间后,原本光秃秃的灰白土地上就会冒出一排排整齐的绿苗苗。
等玉米苗到膝盖那么高,飘带一样的绿叶分左右两边垂下来,像个扎着马尾的晚春姑娘。这时候我们又会回到玉米地给玉米施肥。通常是父母拿锄头在玉米根部一两寸的地方刨一个浅浅的坑,我和哥哥跟在旁边抓一把复合肥放进去,父母再用锄头提一点泥巴盖在上面。
再次见面,玉米已经比人高。飘带般的叶子已经能把整块玉米地撑满,竹节状的玉米杆顶部扬起嫩黄色的花,颈部高的位置抽出绿身子红头发的小玉米棒。这个时候我们来地里,是给玉米施第二道肥,也是来给它们人工授粉。
初夏的太阳已经有点毒辣,工序还是原来的工序,只是从地这头忙到那头,探出脑袋时头发已经被汗水浸透,被玉米叶拨乱。细嫩的手臂上还会莫名其妙的多处一道道浅浅的伤口,在咸涩汗水的浸泡下火辣辣的疼。
下次再见玉米,是玉米棒的红头发蔫巴巴耷下来的时候,这是属于忙碌了一季的农人们特享的尝鲜盛会。找一个“五官端正”的玉米棒,划开包裹在外面的皮,看看玉米粒是不是长得饱满整齐,再用指甲掐一下,乳白色的玉米汁随着开口处爆出来。
很好!留牌子,赐香囊。
哦,不,是把它们掰下来带回家。
嫩玉米的吃法有两种,最简单的是煮玉米棒,其次是做玉米粑。可别以为是自己家地里种出来的,我们就能实现玉米棒自由,其实并没有。
玉米是猪和牛的粮食,一般情况下我们可不舍得饱自己的口福糟蹋粮食。鲜玉米上市能吃一两次也就封顶了。这次因为有堂姐这个小贵客,我们终于奢侈了一回。
还是大清早,陪玩小分队在兰孃的带领下背着背篓出门,走进山脚下土质最旺一片地,只要是本家本族的地,不拘是谁家的,专挑最大,老嫩适中的玉米棒,一上午忙活下来,收获满满两大箩。
回到家把箩筐放在院子里,搬出小板凳围坐一团给玉米扒皮。
“你们扒皮的时候试一下,爆汁的嫩包谷放左边的提篮里,等下洗干净煮来吃,老一点的放右边,剥下来去磨玉米粑。”兰孃指挥,我们遵照执行。
“这是哪个掰的,瞎瘪瘪的都没长好。”昆哥说。我抬头一看,这不是我掰的吗?羞红着脸嘿嘿笑。
“小吖这个细鬼,怕是读书读憨了吧!”兰孃点名批评,大家哈哈笑成一团。
还没消停下来,芳姐有发现了次品:“哎哟,这又是哪个掰的,都掐不动了,喂猪还差不多。”
大家齐刷刷拿眼睛看向我。
“这个真的不是我掰的,你们别冤枉我,骗你们是小狗。”我据理力争。
堂姐不好意思地说:“好像是我掰的!”
“哦!没事没事,也没那么老。”大家不约而同的打圆场。
唉,这大型双标现场。
分好玉米,爆汁嫩玉米用清水洗干净直接下锅。大家继续围着老一点的玉米剥玉米粒。兰孃提议大家边剥边猜迷,大家一致同意。
我先来,我先来。记忆只有三秒的我已经从双标现场的伤害中走出来,抢先说:“一条白狗,顺着墙走,打它一棒,咬它一口。”
“荷叶粑!这个太简单了!”亲哥本哥秒拆台。大家一个接着一个出谜题,基本上都能被秒发出来。很快,厨房里飘来香甜的玉米棒味,大家不约而同地咽了一口口水。
“好像玉米煮好了,先吃玉米棒吧!”不记得是谁提议,自然没有人反对。
兰孃带头从水缸里舀半锅水,捞出煮熟的玉米棒放冰水里凉,等温度差不多的时候,总一支筷子从玉米棒根部插进去,手拿着筷子就可以开动了。
和现在买的玉米棒不一样,刚从地里掰下来的鲜玉米鲜嫩清甜,煮熟用井水激过后又多了几分扣弹,在加上欢乐的氛围,哪个暑假的玉米棒尤其美味。
话太多了,今天就这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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