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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姑爷是我父亲的师傅的女婿,虽然我们都在西安打工,但有好几年没碰见他。最近终于又见面了,是因为他包工包料接了一家活,他把墙面腻子活给了我的发小老冯干。老冯今年活比较多,我最近比较闲,就给老冯帮忙干。
那天三人一起去工地,程姑爷坐在我的电动车后面,一路上与我聊着天。我说到我女儿今年刚参加完高考,考了530分,今年湖北理科一本线505分。而程姑爷也说到他的一双儿女,女儿为大,读的二本,已在西安工作并定居西安。儿子读的一本,现在北京京东总部工作,年薪达60多万。把两个孩子都培养成了大学生,对于一个农民工家庭来说,真不容易。但说起这些考上大学的农村孩子,程姑爷也说,孩子们读书从来没有让人操心,都是自己努力学习出来的,因为他们从来都没有在学习上管过他们。真是这样,农村孩子天生会读书的,从来不要父母监督,也没有像城市上学报辅导班的。
过了两天,程姑爷又到工地,那天他安排人装厨柜,装完都中午十二点了,因为下午房东会带人来看活,程姑爷就没有回去。中午吃饭,程姑爷请我吃排骨米饭。在吃饭的时候,程姑爷说起一件二十多年前的往事,大概是1992年,我哥结婚的那一年,程姑爷说我父亲去巴驿镇上买鱼,起了个大早,把镇上一家鱼摊上的鱼全买了,结果别人来晚了,没有鱼,都来抢我父亲箩筐里的鱼。那时程姑爷还没到西安打工,在家里包活,他家也是巴驿镇上的,刚好他在物资站二楼,突然回头看见我父亲的鱼被人抢了,就走下了楼,大吼一声,说,这是我哥,他的鱼你们也敢抢,你们把鱼都给我还回来!还走上去,打了那个带头抢鱼的人一耳光,众人见状,都乖乖把鱼还回到父亲的箩筐里。父亲幸亏遇上了程姑爷,不然哥的婚事没有鱼办不成酒席。听完程姑爷的讲述,我也为程姑爷挺身而出,霸气仗义而感动。
那晚,我给父亲打电话,也说到程姑爷说的这件事,父亲听我说完,笑了,程姑爷是过来帮他说了几句话,卖鱼的挑点大点的好鱼而已。至于程姑爷说的别人抢父亲的鱼,程姑爷打人家耳光的事,都是程姑爷自吹自擂的杜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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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一想,父亲的讲述,就是真实的生活,而程姑爷的讲述,好像作家写小说的提炼和虚构,看上去故事更有韵味,人物更有表现力。这使我觉得,爱吹牛的人讲述真实的事件,还真有作家创作的意味,看来从吹牛的人讲话中还能悟到写作的技巧。
其实,有些文章就是吹牛吹出来的,比如很多写手写的外国见闻稿,写得绘声绘色,身临其境,其实都是网上找的资料,然后虚构出来的,作者其实哪里去过那个国家。作家吹牛的写法,就是虚构而已,这也是好多旅游稿的写法之一,坐在家里,就可以凭着写旅游稿遨游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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