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的荒原

（人性荒原）（待修） 儿子小心翼翼的看了他妈妈一眼，然后垂下头说:“爸爸，你……你疼吗？”我亲一亲儿子的脸说:“不疼，爸爸不疼了。”儿子天真无邪的眼睛里闪出泪花说:“你……你为啥和妈妈离婚？你不爱我，不喜欢我？” 我脸贴在儿子脸上，闭上眼睛，睫毛抖的很厉害。“爸爸爱你，永远爱你……永远！”儿子说:“那你就不要离婚了，不要告妈妈了，你为啥不学雷锋？” 我张了张嘴巴，舌头恰似粘在上腭了，说不出话。在儿子眼中我是个坏爸爸，因为妈妈可以随时对儿子说假话。爸爸却不能对儿子说真话！我哭了。 丁秋把儿子送到门外说:“你到外面玩，妈妈要和爸爸说话。”在门关严前的刹那，两颗黑眼球在门缝处又闪过一下。我就象遭到闪电的袭击一样全身为之战栗。 儿子什么都懂！他是带着怎样的感情看向他的父母，也是向他前途未卜的命运投以最后一瞥啊！紧张、恐惧、哀怜和希冀都在那一瞥中流泄出来。 我忽然恐慌起来，甚至觉得自己在儿子面前是个罪人。难道除了离婚就没有别的路可以走了吗？应该多为儿子想想…… 丁秋把一包点心，两瓶罐头，放在床头柜上说:“这是给你买的。”我口气很冲地说:“拿走！”丁秋宽容的微微一笑说:“你有气可以先出，然后我们再谈。” 我做了一个深呼吸来稳定情绪，说:“说吧，你来干什么？”丁秋随即发现了我枕头旁边的信，轻轻拿起来说:“我的信你收到了？那么，你答应了？” 我毫无表示，我在想别的事:“看来我又自作多情了。她不是来看我的，而是作交易，讨价还价来了……” 丁秋的声音很平静，又泛起了女性的温柔说:“这件事是我家里人没理，请你原谅。如果我在家，也许不会这样。我父亲年纪大了，好歹你也叫过他几年爹，只要你收回起诉，一切都好商量。” 丁秋稍作停顿，又补充一句说:“先撤起诉，后办离婚。”我张开眼睛，直直地盯着丁秋。过了好久，丁秋终于承受不了，耸耸肩说:“表态呀？” 我对丁秋说:“不，起诉不光是我个人的事，而是维护法律，伸张正义。”丁秋眉梢弹起一下，眸子里闪出一道锐气，可瞬即又为一种沉默代替说:“你再考虑一下。坦率说，离婚后你很快可以重组一个家庭。我呢？困难的多。” 丁秋的声音里透出一丝凄凉说:“毕竟我是女人哪！又拖着一个孩子……”我打断丁秋的话说:“孩子由我来抚养，我在离婚自述状里始终都是这样坚持的。” 丁秋坚决的说:“这不可能，孩子跟你学不了好。”我对丁秋说:“就算变成猫儿狗儿的，用不着你管。” 一股惊骇惶恐的火焰顺着我战栗的腿迅速遼遍全身，脸颊上咬出两道肉棱。我看清了，丢掉了最后一丝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