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子（一）

（原文）

平王曰：“人主唯贤，而遭淫暴之世，以一人之权，欲化久乱之民，其庸能乎？何以行之？”

文子曰：“用道德。”

平王曰：“子以道德治天下，夫上世之王者有道，如此而咸失其国，以子之事老聃，可得而知乎？

文子曰：“然。臣闻之，王者盖匡邪民以为正，振乱世以为治，化淫败以为仆，道德之力也。夫使桀纣脩道德，汤武唯虽贤，毋所建。故人主欲化久乱之民，必用道德。”

平王曰：“吾未明也。”

文子曰：“古之王者，以道立天下，民有道所同行，有法所同守。

（译文）

楚平王说：“作为民众的主人贤能，却遭遇放纵疯狂的世道，以一个人的权力，想要教化长久作乱的民众，他的功业能建立吗？用什么建立？”

文子说：“用‘道德’。”

楚平王说：“你说用‘道德’治理天下，那先前世代称王的人都是有‘道’的，按照这样治理，都失去了他们的封国，用你从老聃那里学到的理论，可以解答吗？”

文子说：“可以。我听说，称王的人要把邪门歪道的人变成正派的，把混乱的世道变成有秩序的，把过度的放纵变成朴素的，这是‘道德’的力量。假如让桀、纣王学习施行‘道德’，那么即使汤、武王再贤能，也不能建立功业。所以作为民众的主人想要教化长久作乱的民众，一定用‘道德’。”

楚平王说：“我没有明白。”

文子说：“过去的称王的人，在天下树立‘道’，这样民众就有了共同依循的道德，就有了共同遵守的法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