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上床很晚,接近零点,儿子写作文很慢,几乎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我说:你打算写到天明吗?孩子嗫嚅道:我实在写不出来了,你明天把我叫早一点,六点起床再写,行不?我说:好。
很累很疲倦,躺在床上一会便进入梦乡。
朦朦胧胧模模糊糊,我好像置身于法庭当中,教育局长站在我的左上方,怒吼道“必须严惩不贷,绝不姑息!”身穿黑色法袍、头戴白色卷曲绒毛法头套、高大威严的法官一声令下,庄严宣告“有期徒刑三年零六个月。”法槌咣的一下,“退庭”声绵延悠长的响在耳边。
我被法警押着缓慢颓唐地走向远方,抬头看是迷雾一片,看不到尽头,努力向前看,依然是白色的迷雾,朦胧不清,模模糊糊。压抑、憋闷,胸腔好像快要爆炸,我窒息了。法警默默的拖着我的身躯往前走,一刻也不曾停留。
走廊的路很长,似乎走了半个多世纪,才终于到了,一个三面都是铁栅栏的牢房终于到了,哐的一声铁栅栏门关住了,咯的一声上了锁。
我安静下来,似乎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静静的呆在牢房里,如同坐在教室里,默默看着学生一样,看着自己的身体,平静宁和,面带微笑。
我是一个好人,表现很好,三年六个月的刑期并不长,很快就结束了,也许我表现很好,还能减刑,呆在牢里的我似乎还挺高兴。
“不可能,你是一个凡人,大家都一样,比你表现好的人大有人在,减刑是不会轮到你的。”旁边牢房传来坚定、铿锵有力的声音。我努力看了看,看不清面孔,甚至看不清轮廓,只有一团迷雾中,有一个身影若隐若现,似有似无。
哦,我知道了!
迷雾中我看见我的父亲蹲在墙角默默抽烟,低头不语,神情凝重。我使劲喊他,他不理我,一直在抽烟,吧嗒吧嗒的吸溜着古铜色的烟袋锅嘴,吧嗒吧嗒,不曾抬头,不曾看我。
迷雾中我看见我的同学当校长了,在请客吃饭,周围的人都给他敬酒,气氛热烈。突然有人提到我了,我的同学说“大喜的日子提他干什么呢,晦气,让他好好呆在牢里吧,我们好好喝酒。来来来,干杯、干杯!”
我有点灰心丧气,低下头来,三年零六个月,不长,慢慢熬吧,慢慢熬吧。
惊醒,听见闹钟一直在响,猛然坐起,关掉闹钟,缓慢躺下。
是梦,真是做梦,太好了,我没有坐牢,我呆在自己的宿舍里,没有置身牢笼,没有牢狱之灾,真好。
默默起床,穿好衣服,叫儿子起床。儿子的作文还没有写好,他说早上六点起床要继续写。还好,儿子挺灵醒的,一喊就爬起来穿衣服,不用像以前那样三番五次的喊叫了,脑袋里有事,自然睡得不沉。孩子们的压力也是很大,心疼儿子片刻,继续当一个严父。仁慈只能害了他,茫茫人海,“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虽然可怜,毕竟还有自由,挺幸福的。
洗漱完毕,轻轻走出房门,奔向教室。六点四十,教室里已坐着11个学生,拿着地理课本大声朗读。
琢磨、回味,做了一个噩梦,得了一个教训。爱心和耐心工作,一定别打学生,再打就要坐牢了。梦中的我因为打学生被判刑三年零六个月,现实中我也偶尔体罚学生,似乎并不严重。克制、忍耐,千万别打学生,谨记梦中的教训。
自由比敬业更重要,生活比尊严更重要。
生活,继续,奋斗,继续,明天会更好。
梦醒时分 梦醒时分 梦醒时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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