屿

  你睡了吗？

  ……

  我给你讲海的故事吧。

  夜海，你不会去想象，无尽的风雪侵袭着，去看希望？风暴会让你老实的。海岸有一户人家，你能在无尽笼罩下看到些许亮光，可这就那点亮光也无法去抵挡海啸带来的恐惧！但是，就算光的微弱，便会让迷失的远船找到方向，给予希望！那时即使海啸的威逼，或是恐吓，迷失的船也不再在迷失，它们有了目标，他们知道哪里有终点，他们自然也会抵岸！微光？黑夜给予它明亮。

  房子是一对年轻夫妻的，这一带或许就这一户敢在这无休的浪声中安居的。他们喜欢挑战？不！这或许才是他们的避风港，因为没人敢踏步于此。这里有海妖，它的存在使这一带荒芜。可就这一看，危险的海港却给那对夫妻留下了深刻的映像。他们在这生活，男孩靠打鱼为生，女孩便打理内部，虽说生活不会太富裕，时常忍饥挨饿，但比起外境的闹市，却时常让他们泛起笑容。生活不就这么简单吗，谁会去在乎权力？

  风浪打击着海岸，这里，海风吹起来的凋叶，亦如往常一样，男孩去捕鱼，女孩忙于针线与饭菜，她等待着男孩的归来，可男孩再也没有归来了，女孩心里知道他已经死于非命，她吃完了刚做的饭，去往仍在被凶浪拍击的海岸，在这里，细雨如剑，女孩促立在那，她并没有哭泣，它挽了挽耳旁的梢发，远方没有边境，远方没有边境！但是女孩不需要边境，她嘶吼着，呐喊整个世界。可除了暴风的回音没有谁会去在乎。

  女孩打算自杀，或许这样才是最好的归宿，她缓缓的走着，她哭了？那是雨水？走着，她纵身一跃，黑海犹如漩涡将她紧拖，她沉下去了。

  她死了吗？

  没有，她还活！当她再次睁开眼睛时自己正在自己房角，她缓了缓，发现自己旁边有一个孩子，女孩看了看他，用手感触着那平缓的心跳。那时，女孩心里却下定决心将他养大。可女孩没意识到，自己未来的生活都不见亮光又有什么能力去扶养他呢？女孩是善良的，她不忍心将一个被遗弃的孩童再被遗弃，或许也正因为刚刚自己经历过的，她才更需要一个能寄托情感的地方。至少女孩现在没有那么伤心，她看着孩子哭，笑，自己的心也随之拨动。看着孩子，女孩脸上的笑容也是那样灿烂！

  她们过上了幸福的生活吗？

  没有，我说过，女孩没有扶养她的能力，最后的备粮也耗尽了，女孩不会打鱼，她没有办法去获取大量的食物，只能靠海边那少有的海蚌来度日，可那样却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或许，她抛弃那孩子才能维持自己的生活，可她不会那样做，孩子已经成为女孩的寄托。她知道，这里已经不能在待了。

  女孩带着孩子来到了城邦，在这里女性是那样没有权利没有地位。在这里比起远方没有希望的海边更加绝望，这里充斥着欲望，浮躁，腐败，你无法在这里得到任何陌生人的帮助，更不可能碰见故事里的白马王子。

  女孩无法找到能收养她们的人，她只能在一条比较繁华的路段乞讨。对啊，已经无路可退了，即使一个地方在黑暗，也会有亮光的吧！还算好，女孩乞讨到了今天的伙食，至少，她们今天不用忍饥挨饿了。可这一天的食物女孩失去了多少？尊严早已被路人践踏，甚至被侍卫暴踢、驱赶、调戏，她还是忍下来了，又或者说她根本没有发泄的地方。女孩就是这么没地位，不会有一家作坊愿意收留一个无户籍的女人的。即便如此，女孩觉得自己活的很开心，她每每看到孩子笑，她那种快乐便让她认为一切都可以被救赎。是啊，女孩怎么可能觉得委屈呢？她愿意放下尊严来换去那孩子成长，她认为，这是值得的。

  “生活”还算过的去，只是连女孩也没发现，曾经男孩送给她的连衣裙以渐渐染上污色无法洗脱。但是这并不妨碍她生活，她还是像往常一样，在充斥着恶臭味的街道乞讨，在夜风鞭策的角落盘躯。她没有想象未来，她不敢想象未来。

 

  结束了吗？

  没有，女孩是幸运的，那一天，她像往常一样乞讨，一个穿着得体的男人走来，她看着那男人的眼睛，那眼神，足以让整个世界去守护。或许，是这个原因，男人向她伸出援手，他递给了她一张纸条，并让她明天来纸上的地址。女孩很高兴，她犹如感谢上帝一样感谢那位男人。世界就是这样，在最绝望之际，总能透出一点亮光。女孩疯狂的亲吻着手中的孩子，犹如告诉孩子，我们得救了，我们不用再这样颠沛流离了。

  她们的生活会越过越好吗？

  希望就像泡沫一样，在你以为得救时，却让你更加绝望。女孩翌日去了，那是一个风流场所，在那里

充斥着妩媚、狂乱、淫荡。女孩绝望了，她知道这是什么样的场所。她知道，一但陷入，那便会染上一辈也无法洗去的污渍，沦为妓娼。她退步了，她害怕了。她回到自己所住的角落，可那安逸的生活也时长引诱她的心，如果踏步，她可以不用在风餐露宿了，他们能过上比较安逸的生活。可这一切的代价却让它望而止步，她必须放弃对男孩的忠贞，也同样忍受渐染的过程。

  她给了自己时间让自己在考虑，她像往常一样来到大街乞讨，来向路人哈腰，女孩忽然发现这样的生活是那样的委屈，她渴望更好的生活，她不想再这样颠沛下去。其实女孩早已做出决定，她只是无法去适应，不敢去接受。她抱着手中的孩子一亲再亲，孩子看着她，他充满好奇的看着她。女孩下定决心了，即使被渐染，即使被刻印，她也要去活着，要体面的活着，要活的安逸，哪怕去失去，哪怕去背叛，只要能活着，只要有口热饭，有一席安居之所。

  对啊，在生存面前什么都可以放弃，什么都可以抛弃，当寒风凛冽，你卷躯在角落，你不会去思考什么所谓的道德，你只想活着，只想有个能取暖的地方，那样，人真的就与生畜别无它致，只是在追求自己的本能，去让自己安逸。

  翌日，女孩去了，她还是踏步了，这也是必然的，只要有希望，哪怕它是虚伪的，哪怕它是渺茫的，人们都会去最求。可笑，希望就是希望，哪怕它是那样的肮脏龌蹉，它也是希望，它也会被无助的人拾起视如珍宝。女孩接受了这一事实，想要活着就必须失去不管付出什么。或许若干年后，她会以扶养孩子的理由来给自己推卸曾经的轻浮与失性，但她内心的创伤已无法去弥补更无法去修复。踏步了，那便是一辈子，就犹如你与恶魔做交易，拿你身上最美的东西与它交换，换取了，也就是失去了。我想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如果要活着就必须去丧失。所以，踏步吧！没人会怪你的。

  男孩会怪她吗？

  我想，不会，男孩是爱她的，那种爱不是肉体上的爱，是超脱精神上的爱，她希望女孩活下去，他希望女孩开心，哪怕去做出一些有背常理的事。只是男孩会伤心，他会痛苦，他会责怪自己。但男孩绝不会去怪她。

  女孩的生活确实好了，一切真都像看上去那样欣欣向荣，只是女孩的笑容少了，她不爱笑了，她失去自己最宝贵的东西。但是即使你身处黑夜也会有亮光，孩子就是她的亮光，她每每看到孩子笑，她就发自内心的开心。拯救一个人真的很容易，只要一个简单的笑，希望便会在绝望的瘠土中生根发芽，或许，这也是女孩支撑到现在的理由吧！她还是无法忘却海边那初见的面容。

  时光如梭，孩子已经学会说话啦，当她第一次听到孩子叫她妈妈时，那快乐，就犹如天空乌云瞬间划开。她已经有了一定的实力，她知道迟早要离开这儿，回到那片海岸，虽然那里不会有亮光，但女孩将它视做自己的家。孩子也有着对海的向往。既然自己有了一定的经济，女孩为什么还要去做自己一直违背的事呢？对啊人性一般是在安逸时才会去顾及的东西。够了，就回家吧！家里有人等着她呢！

  女孩简单的收拾好行李，带上所有积蓄踏上了回家的路。女孩开始笑了，她忽然想起还未帮男孩立碑。女孩牵着孩子的手，走着，路上的繁华随着街道的延长不断衰减。翻过那座山，便是那片永远处于黑夜的海滩了，在那里，女孩度过自己最年盛的青春。如今，容颜渐渐消退，身体也以不及当年。女孩走着，这条路全是回忆，自己的绝望，自己的信念，自己的决定。远方陂后便是曾经的房子了！它还在吗？它还安然无恙吗？

  女孩踱步着，在一个无昼的黑夜踏步了。房子还安然无恙，它亮着微弱的烛光，里面还有人居住，不如说是在等她，女孩一点也不惊讶，她也隐约能感觉有人等候。门开了，男孩缓缓走出来，女孩知道，这并不是当年那个男孩。但是女孩能感觉到，让她活到现在的就是这个男孩。海风吹动着他们的发梢。她向前拥去，男孩将她抱住，这一天，她等了很久，他也等了很久……

  他们幸福的在一起了吗？

  是啊，他们辛福的在一起了。

  生活不就这样吗，孤寂，无助，甚至绝望，但我们为什么要放弃希望？我们为什么要故作清高，拒那些卑劣的苗火于千里之外？如果真的不能完整的活着，那就去苟活，甚至卑躬屈膝！

相信吧！霾天的笼罩终会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