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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加缪的这本书,《局外人》这个名字应该更为人所知。如果要做一个比较的话,前者似乎有更多的意味在里面,“局外人”三个字相比之下就多了些冷厉直接的味道。在公交上读了一次,在椅子上又读了一次。原本关于这本书的许多误会逐渐厘清,对于莫尔索也有了一些更深的了解。
故事从得知养老院母亲的死讯开始,为母亲送葬,回归工作,隔天就开始追求从前便认识的同事,帮别人写信被卷入争端,又在晃人的阳光下杀了一个异族人以致被捕,被审判,尔后在死亡的威胁下终于又想起了妈妈。嗯,我讲完了这个故事,却漏掉了它的灵魂,因为,经历这一切的人和周围意图进行审判的环境都没有叙述,一个谋杀罪被告,只因为没有在他母亲下葬时哭泣而被处决,这岂是一个正常的世界?是的,我想也许我们都这么要求过,当遭遇厄运(比如母亲死亡?)时要求哭泣;当犯下罪行时要求悔过;当面临死亡时要求向主寻找勇气。要求这个世界按我们心目中秩序与伦理来运行,至于真正的事实与人心,似乎不大重要。凡不同意者,皆为异端,皆是冷血无情。被视为没有灵魂与情感。
可是,真是这么回事吗?哦,我忘了说,这一切从葬礼到杀人,不过是两个星期间的事,在面临母亲的死亡之时,莫尔索只想沉沉睡去,在被困于无能为力的审判时,他同样如此。捱过葬礼之后,他告诉自己,嗯,生活还和从前一样什么都没有改变,只是同妈妈一起生活的房子大了许多。在深夜听到老萨拉曼诺房里的狗(这一人一狗的感情简直比的上经年老夫妻)低声呻吟时,感觉格外凄厉。在看到别人家的夫妻相处的时候,尽管还不太明白“爱”是怎么回事,却平生第一次起了结婚的念头。当赛勒斯在法庭上转头看他时(天呐,终于有人真正注意到他的存在了)他头一遭有了亲吻一个男人的念头。
哦,还有许多事忘了说,比如,被杀的那个是阿拉伯人;比如,这个人从头到尾,连他的名字都没有出现,甚至连审判默尔索时也没有半个同胞出场,似乎他的出现只是为了被杀。然而连这一点都不重要,因为默尔索被判死刑,不是因为他杀了人,是因为“这个男人带着一颗罪犯的心埋葬了母亲”
不过,即使是这样,书里还是有许多光明的地方,比如玛莉在法庭上边哭边说她很清楚默尔索的为人,比如,萨拉曼诺在狗走失之后告诉默尔索“我希望附近的狗夜里别乱叫,不然我会以为是我的狗回来了。”再比如,默尔索最后找回宁静时,终于理解了母亲的行为时,已经准备好再重活一次,告诉自己,“我感觉自己曾经很快乐,而今也依旧如是。”可是,即使这样,最后他的命运还是走向了死亡,最后还是只能企盼“行刑那天能聚集许多观众,以及充满憎恨和厌恶的叫嚣来送我最后一程。”
是的,这是一个异乡人的故事,一个关于人如何成了异乡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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