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我这样优秀的人/本该灿烂过一生/怎么二十多年到头来/还在人海里浮沉
---毛不易 《像我这样的人》
你知道我在等你的
嗨，亲爱的你，不知道你在哪儿，在做着什么，长什么样...我，再过九个多月，我就三十一周岁了，中部地区，勉强算个南方人。
01 生活是什么——上学啊
官方评价自己，对别人说总是用“平凡”二字，对你，我只能非常诚实地告诉你，我得启用“平庸”二字。可能这不是别人眼中的我，或许也不是真实的我；但这是我对自己真实的看法。
小学的时候，词汇贫乏，梦想更是毫无概念；记忆里的渴求便是背着的崭新的帆布书包就能够很自豪；过节（端午）的时候能够有一身新的夏装便心花怒放；把欺负我的那个大块头男生的桌子掀翻然后站着任他打然后告老师便是充满悲壮的骨气；得到老师的几句赞扬便一节课高兴到心不在焉。
中学时候，单纯而意气风发，梦想是个被记在一本本记事本里最常见的词；如果当时就用了电子版，查找大数据里的关键词，想必会是出现频率最多的词；哦，或许不一定，也可能是“dream”这个词；毕竟终于开始学习英语了，终于学到了一个敢用而美丽，别人似乎看不懂的词汇。那时的我，因为眼界有限，便很是心无杂念。仅有的杂念应该就是和同桌杨女士发展了一段很单纯的友情，在吵架的时候互通信件，一封又一封，被手巧地折成当时信封的模样偷偷塞到旁边书桌中，和好时相拥而泣；终于明白了，到初三的时候有人说初一初二有男生暗恋我，写情书给我，因为那小姑娘短发...幸好他们是胆子不够大，没有伸手去拆...也感谢当时开始学了思想政治这门课，明白了隐私权和未成年人保护法而视为护身大法，初中阶段的我们是最规则派的一个时期。也不明白为什么读书，感觉有些失心症，只觉得这是我该做而得做好的事情，仅此而已，或许不算是个“人”，只是个学生；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能够经常拿全班第一，千年老二，却永远拿不到全校第一。未来是什么，大概就是高中吧。
02 我的 “花花世界”也不花
高中可能是唤醒我社会人属性的触发器。初中里因无知的意气风发和义正言辞被沉默代替---蹩脚的普通话，吊脚的衣裤，不香香的头发，发面包的身体；无所适从的地理历史常识，越来越复杂的物化数公式；明显的城乡集聚；班长学委和体育生活委员的绯闻；被宿管员缴掉的《那小子真帅》；通信一年多的笔友，深夜的广播。深切体会到了自卑，突然遭遇到数学考试42分，突然感受打起瞌睡写练习醒后鬼画符的惊吓，突然有了凡心。虽然总成绩还能基本保持班级前列，但再也不会有诸如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能够经常拿全班第一的这样的疑问，因为一不小心掉下来就被老师关心，也再没有了初中时候学有余力发展缠绵的友情。
同桌换了一拨又一拨，大概是因为我很沉默，再聒噪的人放到我旁边都闹不起来...毕业时，鼓足勇气发了同学录让些人写，却被班主任抓到成了未完的事业，幸存者中的一个流动同桌留言形容我第一次和她开口说话用了“受宠若惊”四个字...在自诩差生眼中，当时的我似乎神秘而形象高大。事实是一分耕耘，半分收获，时而一心一意，时而三心二意，时而上医院。那时的我，似乎因为终于见到人间模样，看到了花花世界而失了仙气；也真切地以为，世界便是这样了吧...并没有清晰的未来。未来，应该就是大学or not 大学。至于大学是什么样，那会儿的我还没出过家乡，正好奇于火车穿过城市把人装到另一个城市会不会轧坏房子，所以，大学仅仅是两个文字而已，没有理想的大学，非要说一个，那就清北人师吧。想到最近知乎频繁推送的寒门难再出贵子之类的争论，大抵当时是无知者无畏。
03 所有的笑，都是大学给的
回忆到此，想来到如今，我最开心的日子，应该是大学吧。让人感到无比幸福的是，有四年。我很清晰立志要去北师人大的人，为什么去了省内二批次的师范。那可是信息来源高考天地，未出过家乡，未见过大学情况下的周全考虑。考虑到经费问题，不要出省最好；考虑到未来职业从教吧，师范最好；考虑到离家不要太近，省内越远越好；考虑到怕死又怕冷死，不要有洪水，不要寒冷；考虑到要确保能读擅长并非喜欢的当时很热门而竞争激烈的英语专业…便去了赣南。现在看来，轻微完美主义倾向那会儿就有所体现了，主要还是理想院校分数不是很够（很是不够），又没有勇气再读一年…怂吧。
小学初中大概是因为智力尚未开化，感知力并不好；高中诱惑太多，枷锁亦多；大学便感觉有了自主与自由，记忆也最鲜活。所似乎生活开阔了起来，关键词都突然丰富饱满了起来，考证，兼职，锻炼，情愫。谁料想，这是最普通不过的大学生活…
为了专业英语四级考试刷起了大学英语四六级的分数；为了英语口语课能更顺利过，和外教Gary口语课上能更好交流去考陪同口译的证；为了考计算机二级去研究自己今后也用不来的Visual Basic；为了专八能通过去考研。
我读大学时，大姐也在上大学，老弟又上着最耗费人力物力财力的高中，生活费往往是不那么够，勤工俭学和家教来凑。嘴笨是一直的弊病，尤记得申请很向往的学校图书馆职位时，嘴太拙说"我适合这个职位因为我爱读书而且力气大"时选职老师的意味深长的笑…然后就安排上了，去了食堂。
十八周岁生日时，送给自己一副耳洞，至今犹在；今后每一个生日就去做一个发型，寓意从头开始，直板烫，玉米烫，内蓬齐刘海，卷发，短发…到如今每年生日都会送自己一件小玩意，至今为止送过自己手表，项链，戒指，衣服，尤克里里，香水，旅行，打印机等等…似乎从送给自己的礼物里，终于意识到自己单身多少年啊…这被视为略带矫情的仪式感的毛病，也是大学种下的。
自我认知到文娱不行，领导能力不行，学习不行，生活不太行，宣传更不行，就钟情于柔弱女生中的体育…竞争之下还是不行，为了在班级里能被选上，坚持参加院里面的运动员选拔…终于在被学院选上之后在班上一举成名，前任体委退下后顺位给了我…是遇到一个让我给她翻译 她的硕士论文，活动基本我来搞的体育老师…并没有反抗，相处融洽，暗暗在小本本上记仇，毕业后再也不想遇到她。
这就是我的学习生涯了。整个学习生涯，有存在感的时候无意识；有意识的时候，想要存在感的时候，存在感却过于涣散。每一个阶段，周围人都说我是认真的，努力的，有收获的；我却也看到无心，无知，懒散，迫于压力，被诱惑，软弱，侥幸。
04 工作九年，情比金坚
之于工作，第一份工作抱着试一试的心态便鬼使神差地签约入坑；到遇到了有史以来第一次教师全省统考，当时考出了现在看来最近八年来分数最高的一次，却因为怂而放弃了面试资格。不情不愿不痛不痒地做着第一份工作，从友善而被学生气哭，到变成变脸侠学生乖巧，到花了三年才挣脱而入另一个坑…比起那些看起来不那么用力却很快逃离的人来说，渐渐感觉似乎自己助跑时间太长，而能力太水!
总有人问我，为什么换到目前的单位，换到目前单位后有没有更好…虽总有诸多不如意，我总觉得看起来有那么多if only（要是…就好了），但自己眼前拥有的就是自己能力和运气范围内最好的了…而目前的工作很大因素是因为之前工作得不开心并且难抵对家乡的思念之情，还有那么一些初出茅庐的自以为是，认为自己适合更好的工作环境，至于为什么是这里，想必是随机的；换工作后，我更多能做一些自己原来不能沉下心来做的小事了，对我来说，也算是件开心的事情。
但明显能感觉到的是工作热情在逐渐的下降…爱情有七年之痒，而实际上教书五年左右可能差不多会开始产生一点厌教情绪了…和工作谈了九年的恋爱，依然惧怕和它喜结连理。在我的大脑里，应该有很多很多想法和点子，但是总跟被封印住似的跑不出来亦或是被高开低走的执行…也越来越感觉到，将自己想法付诸实践的行动力和意愿力量越来越薄弱和无力，或许以前会据理力争，而如今更容易妥协，容易遇到阻力便就放弃了…往往会告诉自己算了，循规蹈矩也可以。也时常会感觉自己在做一份没意义极度不明显的工作…
总有人告诉我们，十年树木，百年树人；要守得住清贫，耐得住寂寞；要一只粉笔，两袖清风；要做人类灵魂的工程师…也有人语气怒不可止地痛斥我们多么轻松…娘亲的啊。但是，小小的成就感和认可，谁都需要和喜欢。以前会去反驳，摆事实，讲道理…如今，嘴里说着，隔行如隔山，是是是，但更多的是心里给不去了解就瞎扣帽子的人打个中评。
这些变数和琐碎中， “存在感”这个词本身都没了存在感，不是么？
05 等待，等待
生活里，说不上一团糟，但很平静，过于平静…对于内心暗流涌动，要应对眼前苟且却还有诗和远方却实力不允许的人来说，过于平静是痛心的。
小时候总觉得，到我二十五岁的时候应该工作体面，活力满分；到我三十岁的时候，应该沉稳知性，事业有成，家庭幸福，有娃有诗有远方。万万没想到，是如今的模样…
市面上有一个词经常被用来怼30+女性各种 “高不成，低不就”的活该。有些亲朋出于关心，大部分说话的人总带有一点看热闹不嫌事大和隔岸观火或者报复的语气和快感，仿佛他们才是每一个人生阶段或者至少最重要的人生阶段做了最完美的选择。每个人的成就（中性词）中，大多是带有很大的家庭以及后天成长环境的烙印；强挣脱型的人简直帅呆了或者low爆了。而中庸，不一直是国人的处事之道，没什么特别的；略有傲娇的我自然不愿意用“庸俗”这样的字眼来形容自己和他人，也总觉得还可以抢救；也感觉似乎尚且达不到“平凡”的境界，平庸吧，普普通通，庸庸碌碌，尚无能让自己和家人引以为傲的经历。
朋友对我说，"你似乎就是运气不好，各个方面。“但我总是等待，观望，伸出一只脚试探水的深浅，尚未到底，便决定深得很而惊恐地收回了脚。我可能在等待，能与我共享平静或者激荡起涟漪的某个人，某件事。在内心极度渴望的时刻，如果它们没有如约而至，可能就要枯萎。但还是期望，内心里哪怕是暂时搁置了期待与渴望，不能绝望。我想我可能是要平庸下去了，但希望于你，我不是；于我，你也不是。
所以，亲爱的你，这就是我，虽已而立，但脸皮尚厚，期待尚在，单刀赴会吗？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