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召的五朵山景区就在前边,景区的大门到了。我们通过景区的南大门,按照路标的指引,驱车上山。山路宽阔而陡峭,左边是山沟,树木杂草丛生,偶有哗哗的流水声传来,却不见流水。只见路边的标志牌上写有暴瀑峡的字样,但我们的目标是山,是久闻大名的五朵山,所以我们没有停留。路的右边是高高的山体,一路需仰视的山体,山石坚硬,没有大树,只有在石头的缝隙里生长着的荒草。山路是石头刻凿而成的,平整,耐用,还有人为刻下的横纹,是为了防滑。
我们在这样的路上驱车行了大约三十分钟的路程,终于到停车场了,停车场的地方就是我们一路经过的暴瀑峡的尽头。停车场是一个大树林,地面平整,树木高大,树阴很好,蝉声知知。有很多车停在这儿,不远处有几家农家乐,人声喧哗,食堂的炊烟飘散。我一看手机,十一点五分,我们从家到这儿,一百多公里,行了有三个钟头了,从平原到山区,距离也不算近哦!
我们停好车,背了水,水果,零食,继续向上,向山上走去。路边的农家乐门前,有一头大肥猪被倒挂在树枝上,已被开膛破肚,毛都被刮得净净的。农家乐的厨师正在准备食客们的午餐,我仿佛闻到了红烧肉,猪蹄,丸子的香味。我对妻子和孩子们说,我们先上山,走到哪儿,饿了渴了就歇会儿,现在不能停,时间不早了,要尽快上山,如果下山时有时间可以再随便多停留一会儿。
我们快步地走着,我走在前面,匀速地前进,妻子跟在后面,她开了一路的车,也累了。孩子们时不时地打闹着,忽一会儿跑到了我的前面,忽一会儿又追逐着跑了回来,似乎是体力过剩。我告诉他们,不要走回头路,要一直向前,节省体力。我还告诉他们,这一段路看似无景可观,但两旁的植物树木,一鸟一虫也都是生平第一次所见,比如这是的玉米地,与我们家里见的玉米地就不同,不是一块儿的,在山中的玉米,就像是山里的人,纯朴,无污染。一棵不知名的草,开着红花,斜着身子,直伸到路上,似在看这进山人的稀奇。路上还有继续开车上山的人们,他们呼啸而过,妻说,这么陡的山,她是不敢开的。我同意,我也不敢让她开。这段路,我们步行,挺好的。
这段陡峭的山路虽然平整,但它太长了,我的孩子们一直在问,到了没有?我也是第一次来,只知道山在前面,我们要看的景在前面。大儿子背了他弟弟一段路,又拉着他走了一段路,终于,我们看见了一个标志,上写财神殿三个字,我们终于快到一个可以歇歇脚的地方了。
转了两个大大的弯道,财神殿到了。新建的财神殿什么都是新的,登上了高高的台阶,隔了门槛,文武财神并排而坐,文财神是丞相毕干,一副官员的模样。武财神手持钢鞭作欲击状。我忽然想到,现在的发财的人,有些不正是一类是官员,或官员的亲戚,一类是有些势力的强人吗?以权换财,以霸力争财古亦有人,至今不绝。再看看这财神庙的门槛,高大如山,跨之甚难,从门外的跪垫看来,膝盖压下的深窝清晰可辨,跪下的人可见很多了。庙内香烟缭乱,香客低头进进出出,很像是在给官员们送礼的样子。这个财神庙是五朵山景区的第一个人文景观,高门口最近,就在我们将要登山的石级下,我觉得它是世俗的终点,而又是出世的起点。一个人,如果放下了财,才能轻松地攀登精神的高地。就像我们现在,要沿石级而上了,去更高的地方去了。
这直直而上的石级,看起来没有尽头,沿着石级有铁索在两旁,登山的人手脚并用,以最原始的力量去磨练意志,让血液快速地流动,让汗水如泉而涌,水,水,我们在一个个转步的台阶上喝水,吃水果,减负。我们互相鼓励,快到山顶了,快到山顶了。我们是一个团队,我们要一起走。
不知走了多少个石级,我们看到了金顶。金顶在云雾之上,在阳光照射之下,金顶真成了金色之顶了。我们一回头,发现我们竟然走了那么长的路,再看原来走过的路上,汽车成了蚂蚁,人简直了灰尘。
金顶供奉的是祖师爷,就是真武大帝,传说朱棣自认居北方,受真武佑护,所以勅建真武祖师殿。又传说,这里的金顶,又是建文帝逃亡后避难修炼的地方。这真是奇妙,难道建文帝也知道,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竟然在朱棣勅建的道观里避难!又传说,朱棣让人依照自己的模样塑了真武大帝的金身。建文帝被朱棣赶走后,下落不明,竟然在这里同自己的叔父朝夕相伴了。我很怀疑建文帝能这么做,我想,这也许是老百姓对建文帝的同情,想让他们叔侄俩和好,才故意编出这么一个故事。但老百姓可能不知,政治斗争,皇权的争夺,从来都没有一丝一毫的亲情。父子兄弟都有从血泊中杀出来的胜利者,而失败者只会被消失,被病死。
站在金顶外,高高在上的地方,一丝丝的凉意,顿觉寒气逼人。放眼望向远方,不见人影,只有西边的太阳不声不响地照射在金顶上,但这时,我看了看金顶,也不觉得有多么辉煌了。
该下山了,我们太累了,借助于缆车,我们快速地下山。在缆车上,我回想从世俗世界登上了虚幻的精神世界的这一过程,在没有放下这个物质世界的时候,人的形体即使是登的再高,也还是俗人一个。在现实世界中,精神的提高最终还要靠思靠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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