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上很多英雄建立过他们的伟大帝国,比如欧洲的古罗马帝国,中东的阿拉伯帝国和东亚的大汉帝国,这些大帝国都创造了无数辉煌的文明.但是我们有没有思考过,什么样的国家才算是帝国呢?
帝国并不是一种政治制度,并非所有由专制帝王统治的国家都能被称为帝国,比如明治维新后的日本,虽然自称”大日本帝国”,但实际上并不符合帝国的特征;反而有些根本没有帝王的国家比如美国,却完全符合帝国的定义.
说了这么多,究竟帝国的特征是什么呢?
帝国是一种政治秩序,有两个重要的特征:
其一是帝国必须统治着不同的民族,各自拥有不同的文化认同和独立的领土,这就是明治维新后的日本不能称为帝国的原因;
其二是帝国的疆域可以灵活调整,而且可以几乎无限扩张,帝国不需改变基本架构和认同,就能够纳入更多其他国家和领土.比如现在的英国,与过去的日不落帝国不同,如果不改变基本架构,就很难突破现有的疆界,所以现在再也没有人说大英帝国了.
在我们这个时代,”帝国”这个名词广受诟病,”帝国主义”大概是仅次于”法西斯”的坏词.现代对帝国的批评主要有两种:
第一是帝国制度根本就行不通.征服很多不同的民族,统治起来很难有效率;
第二是帝国这种做法不道德.每个民族都有自决的权利,不应受到其他民族控制.
从历史的角度来看这两点理由其实都很难成立.
事实上从公元前2250年的阿卡德帝国到近代的英美帝国,帝国一直是过去2500年间人类社会最主要的政治形式,世界大部分人口也都是处在帝国的统治之下.帝国这样的政体其实非常稳定,如果不出现外敌入侵或是统治阶层分裂,统一的大帝国其实很难被因为内部的叛乱更迭.
另一方面,帝国的稳定性还表现在它的包容性和同化能力.即便帝国崩溃了,被它征服的属民也很难能够再次独立.西罗马帝国被日耳曼人推翻后,其征服的数百个民族并没有重新”站起来”,而是很不幸的消失在了历史的长河中,他们的后代已经是彻头彻尾的古罗马人,而不再是原来的民族.
而这种同化能力在古代的汉帝国上表现到了极致,这里的汉帝国并非仅仅指汉朝,而是泛指中国历史上所有汉族帝国.众所周知,汉族文明曾数次被北方的少数民族所征服,然而汉民族和汉族文化并未像其他被征服民族一样消亡,反过来是作为征服者的北方少数民族在统治过程中逐步被汉文化所同化.从这个角度来说,汉帝国从未消亡过.
为何帝国能有如此旺盛的生命力呢?帝国与其他的政权差别在哪里?
无论是欧洲的古罗马帝国,两河流域的波斯帝国还是古代中国的秦汉帝国,帝国的统治者都是自命全世界或是全天下的统治者.尽管统治和被统治的等级依旧,但帝国统治者始终是以”统治全天下,为天下苍生福祉而努力”作为帝国的指导思想,无论统治者本人是不是这么做,甚至是不是想要这么做.
统一帝国的存在,使得帝国境内的思想,人口,货物和技术能够方便迅速的传播.如果是很多实用不同法律,货币,语言,文字的割据政权,文明是非常难以传播的.学过中学历史课的人都知道秦始皇”车同轨,书同文,行同伦”的重要意义,这是无论如何强调都不为过的.
另一方面,帝国的存在使得统治者不得不非常注重其统治的合法性.帝国无论是兴土木还是兴刀兵都必须找到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这使得帝国的文化得到积极的传播.古代中国帝王认为四海都是蛮夷,天朝应当广布王化,泽被四方;古罗马帝国声称他们的统治让野蛮人开始有了正义和和平,生活也更为高雅;自命日不落帝国的大英帝国,口口声声要传播自由主义和自由贸易两大核心理念;而到现在的美国更是认为他们有责任让第三世界国家享有民主和人权.尽管传播的王化也好,自由也好,民主人权也好,很可能都得靠弓箭,大炮和战斗机,建筑在无数死亡和鲜血之上.
但是,到了近现代,两次世界大战的发生使得传统帝国被迅速削弱,在当今世界帝国可以说已经不复存在.随着各种全球性问题如碳排放,环境污染问题的出现和全球化的迅速推进,世界各国正在迅速失去独立性,无论是内政,军事还是经济,即便中美这样的大国也不能完全独立决定.随着这样的趋势的进一步发展,可以预见的是国家的概念将会逐步消失,人类将会形成一个全球性的大帝国.这个大帝国将由各民族的精英统治,是人类共同的文化和利益的结合.
其实很多科幻小说中早已预见到人类大一统帝国,不过大部分小说中大一统帝国诞生的契机可能是外星生物的入侵.事实上,即使没有其他物种的入侵,大一统的全球帝国的诞生很可能仅仅是时间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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