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眼泪滑落,成为骄傲(三)

作者: 乌江张建华 | 来源:发表于2019-02-05 00:14 被阅读10次

    三  兄妹情深

    朝阳、密林、鲜花、小村庄,本是美丽的景致,却成为小红愁肠寸断,哀念先来。小胜其实也想爸爸妈妈的,但面对现实,必须坚强。一个人活在世间,如果连自己的真爱都不敢去追求,还是一个人吗?如果现在自己表现懦弱,将来能给小红的幸福吗?现在的确一无所有,要坚信,只要通过努力,什么都会有的。正如他们的爱情,经过雪雨风霜,还不是像寒梅一样,越是寒冷,越开越艳?

    小胜拉过眺望村子的小红,向另一边小村子望去,那是他们想要去的方向,只有通过那里,才能到镇上坐车,去沿海打工,打拼自己的人生。可是太远,望不清什么,不知道自己的村寨族人,或者小红的村寨族人,在不在那里。小胜很犹豫,他们才逃离两族之手,有点不敢赌。可看向另一边,树木葱茏,望不到尽头,就像一个很大很大的魔鬼,张开血盆大口,等待他们扑进去。小胜呆呆地拉着小红,不知下脚何方。小红也看了看下边的村子,看看另一边的原始森林,悠悠说了这么一句话:“不管你如何选择,我定生死相依!”

    小胜深情而温柔地看着小红,盯着小红清澈的眼睛,道:“你不负我,我永远叫你幸福!”小红控制不住自己,给小胜一个大大拥抱。这时,朝阳照在他们身上,闪亮闪亮的;湿润的空气涌来,滋润他们的心甜;四处鲜花香气袭来,沁人心脾,好浪漫、浪漫……

    突然,“咔嚓”一声,从丛林中冲出一只野猪来:肥滚肥滚的身子,粗根粗根的黑毛,红红的圆圆的眼睛,蒲扇一对耳朵,长长的嘴筒子,翘翘的鼻孔,一对雪白獠牙从嘴角伸出,耀武扬威,四处张望。

    那野猪朝天鼻嗅了嗅,嗅到了什么异味,感觉到什么危险。果然,一双血红的眼睛朝拥抱着小胜和小红望来。小胜见状大惊,顺势把小红扯到自己的身后,捡起地上的棒子,握在手中,一动不动。小胜怒目圆睁瞪着野猪,只要野猪冲来,必有狠狠一击。

    那野猪见小胜如此,轻视地朝小胜、小红“嗷嗷”几声,一阵风似的,朝原始森林跑去。小胜松了口气,正要放下小棒,转身要安慰小红。“咔嚓”“咔嚓”一阵,又跑出几只。还没来得及反应,“咔嚓”“咔嚓”又冒出十几只来。紧接着,跑出上百只。这一大群野猪,有大有小,根本无视小胜和小红两人,朝他们涌来。小胜心里大叫一声“完了”,丢下小棒,转身把小红死死拥抱在怀里。两人只听得身边“踏踏”的声音,和野猪“唝唝”的声音。不一会儿,这两种声音,从身边消失,渐渐远去。小胜才松了口气,放开小红。

    这短短的时间里,两人仿佛经历了生死大劫。小胜毕竟是男生,知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的道理,早把生死置之度外,倒没受到什么惊吓。且看小红,脸色发白,汗水淋淋,魂儿惊到九霄云外。

    小胜把小红抱过来,视线离开了野猪逃跑的方向,温言湿语安慰道:“过去了,别怕,什么都过去了。再说,野猪只要不受伤,是不会伤人的。”小红的魂儿渐渐归来,心儿渐渐地平静下来。突然间感觉小胜不说话了,有什么异样,禁不住问:“怎么啦?发生了什么事?”小胜长长地吐了口气,放开了小红,拉着小红并排站着。

    小红望向那簇丛林,闪出一个人来:高大威猛,力大无穷,肩挂两铺兽网,背着一个大包,手提一把大砍刀,正向两人走来。“轰隆”,小红好如五雷轰顶,似乎要瘫倒在地上,战战兢兢,喊出一声:“大哥!”禁不住泪如雨下。

    小红大哥重重地踏着大地,大地也在震动。近了,近了,小胜想拉着小红跑已经来不及了,只好面对吧!小红看着大哥阴沉着脸,想到大哥追山时,对动物毫不手软,心里很颤抖。但是,想到平时大哥对自己最好,即使下手,也是对小胜下手。她鼓足勇气,护在小胜身前。大哥到了,阴沉着脸,低吼道:“让开!”小红撕心裂肺道:“不,大哥,你要打,就打我吧!”

    小胜作为一个男人,见小红死命护着,心里不是滋味,用劲拖开小红,道:“不管怎样,小红是我的女人。如果要承担什么苦难,就让我一个人承担吧!”

    小红见小胜护住自己,忍不住哭求道:“大哥,放了我们吧!如果你把我捉回去,只不过是造就两具尸体;如果你狠狠打小胜一顿,我们照样走不了,你今后还是永远见不到小妹了。大哥,求求你放过我们吧,我们永远记住你!”

    “小妹,嗨!”大哥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你,你们知道吗?你们这样做,会是什么样的后果?也许,你们一辈子都回不去张家寨、杨家村!难道你们真的忍心不看你们的爸爸妈妈吗?嗯,你们的错已经犯下,由于祖辈的恩怨,让族人不会放过你们。坐下吧,我们来谈谈!”

    大哥把两铺兽网放下,把包放在旁边,打开包,从里边拿出两个锑合来。小胜和小红顺从坐下,大哥把两个盒子递过来,道:“吃吧!”小胜和小红一怔,小红动情道:“大哥……”大哥摸了摸小红脑袋,道:“小妹,无论你在哪里,你永远是我的小妹。吃吧,我有事要交待!”

    小红忍不住掉下眼泪,抽泣着吃着饭,里边还有小红最爱吃的油煎鸡蛋。小胜默默吃着,享受着这浓浓的亲情。也许这一份亲情太珍贵了,心里堵堵的。是的,也许这是最后一次享受这种亲情,前方的路很迷茫,不知道路往何方。这一顿,吃得很香,也吃得很慢,仿佛是出生以来,吃得最好的一顿饭了。

    饭一吃完,小胜就向大哥说:“哥,刚才见到一件奇怪的事,好多好多野从那边蹦出来,从我们身边经过,往那边跑过去了。吓死我们了,好害怕。”

    大哥笑道:“别怕,刚才那些野猪是我惊动的。记住,没有受伤的野猪是不会伤人的。”

    小胜“喔”的一声。

    大哥沉吟一会儿,道:“小胜和小红,我给你们讲一件事。”

    “什么事?大哥。”两人同声道。

    大哥“嗨……”,长叹了一口气,道:“你们不能往那边跑,也不从这边下山,现在这两边都布满了张杨两家的族人,你们只有往那边走!”

    “原始森林?”小胜和小红惊呼!

    大哥又道:“我长话短说,走过这原始森林并不可怕,只要有智慧,到处都有吃的。我把要走过原始森林必备的东西带来了。两铺兽网,可以掉在树当床。包里有小红一套衣服,也有一套男装,将就穿,还有一打火柴,一把匕首,一包盐巴,一个铁销子。这把大砍刀也带走,有用。你们在这里呆的时间太长,还不走有可能被其他人发现,你们现在就走吧!”

    小胜见大哥催促,知道事态紧急,背上大包,拌上两铺兽网,提着大砍刀,拉着小红就走。小红眼睛一红,掉下泪水,又不敢大声喊大哥,只能轻呼一声:“大哥……”

    大哥看着小胜和小红一步一步消失在原始森森里,五尺高的男儿,也忍不住虎目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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