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兰的病似乎加重了,她先是咳出了浓痰,后来竟咳出了血。
什么清热解毒的药对她都没有用,她反复发烧,身体忽冷忽热,咳个不停,最要命的是,她觉得自己全身上下里里外外痛得厉害,这种痛,让她难以忍受,甚至有点窒息了。
阿兰难受得睡不着吃不下,脾气变得越来越暴躁,特别难受的时候,她躺在屋里痛苦呻吟,有点力气了,她就会忍不住出来大喊一声:“我快要死了,谁来救救我!”
这一切,口罩老二和老三都听得真真切切,特别是老二,虽然自己免于一死,但因为被挂在玻璃门后等待消毒,它听得更为清楚,它感到悲哀,甚至开始绝望。
口罩老三依旧被装在塑料袋里,它知道自己不可能再跟老二聚在一块嘻嘻哈哈谈笑风生了,但比起老大走得无声无息,它觉得老二和自己算是比较幸运了,至少它们听到了一些事情。
可是,阿兰真的是感染了新型冠状病毒吗?口罩老二和老三不确定,唯一肯定的是,此刻的阿兰,很痛苦。
比起口罩老三,口罩老二现在整个无精打采,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口罩老三憋了三天三夜,终于忍不住对口罩老二开口了。
“老二,你……可还有什么心愿未了?”口罩老三说这话时,眼睛都不敢看老二,它怕老二那双充满绝望的眼睛。
“老三……”口罩老二刚叫了一声,眼泪就止不住了。
口罩老三知道,老二的命,估计也撑不了多久,如果真如洗手液姐妹说的那样严重的话,谁知道口罩老二能活多久呢?指不定口罩老二,也早已被那新冠肺炎病毒给入侵了,只不过老二自己不敢承认罢了。
“老二你就开口吧,我保证,只要我老三在的一天,你需要我完成的事情,我拼了命,也会为你办到的。”老三信誓旦旦的样子,就差要发誓了。
“其实,”口罩老二慢慢说道,“在阿兰把我们请出来前,我自己就一直藏着一个小小的愿望,我以为这次出来,能够如愿实现,真没想到,我现在竟变成个半残废。”
“什么愿望,”老三提高了嗓门,它真想冲出塑料袋跟老二好好聊聊,奈何它根本就没那个能耐。
“其实也不是很难,说出来还怕你笑话,”口罩老二难得地露出了笑容,“如果可以,我想去看看吴城的樱花,听说那里的樱花很美很特别,看一眼谁都忍不住会笑,看久了连做梦都是甜的。”
“有这么神奇吗?”口罩老二这么一说,老三倒是也感兴趣了,“那要怎么去到吴城?”
“我也不知道,我也是听说的,不知道吴城在哪,也不知道那里是否真的有樱花,更不知道那里的樱花是不是真的那么神奇,”说到这里,老二两眼泪汪汪地看着老三,“老三,你能帮我去一趟吗?如果你幸运活下来了,帮我好吗?”
口罩老三毫不犹豫地点点头,“你放心,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我就去吴城,去帮你找神奇的樱花。”
口罩老二感激涕零,这眼泪刚滑出来,都还没来得及说一句感谢,马先生突然打开了玻璃门,口罩老二被扯了下来。
可能马先生自己听不到,但是口罩老二却听得一清二楚。
咔擦一声,带子断了,这下惨了,口罩老二真成残废了。
口罩老二叫苦连天,但它不知道的是,接下来的痛苦,是它更加没法想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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