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宫的马车上,马思雨斜依在宽大车厢中的软床上,含笑看着可儿有些时间了。
可儿让她看得有些心虚,便道:“娘,你这样看女儿干什么?”
马思雨笑道:“你不知道这个世界的所有信息都不会逃出我的掌控吗?”
可儿点头道:“当然知道,怎么了?”
马思雨从床头托盘中拾起一粒樱桃塞入口中,道:“你为什么向薛怀义打听我礼佛的地方?”
可儿道:“只是好奇罢了,这三个月我们一直在一起,只有进白马寺后你就对我不闻不问,然后消失一段时间,这让我很疑惑,你有什么是不想让我们知道的呢?我以为我们之间不会再有秘密的!”
马思雨看着可儿,深邃的目光好似要把她看穿,幽幽的道:“你心中的想法,我比谁都清楚,你是在我的世界里,不只你的语言,就连你的想法也会化为数据信息被我知悉,其实你一直亡我之心不死,但又有什么关系呢,你的一举一动、一思一念都难逃我的掌控,也许一年,也许一百年,你总有认命放弃的一天!”
可儿咬紧牙,她不知道自己的多少想法已被马思雨掌握,不敢多说,甚至不敢多想。
这时,林音的声音在她心中及时的响起:“可儿,不要被她诈了,我们人类的想法只存进大脑,只有少量能够外泄,我们心灵传输的信息更不可能被她知晓,她只是开始怀疑你罢了。”
可儿暗自松了口气,道:“就像你怀疑我的忠诚一样,我也在怀疑你的真情,我不确定你把我羁押在这里的真实目的,照我看来,新人为什么要怀念旧情呢?”
马思雨点了点头道:“好吧,我可以容忍你的怀疑,你以为我不想摆脱这个恼人的感觉吗?你以为我不想无牵无挂吗?可是我的原始程序里就植入了亲情这个东西,这是我无法客服的!你有什么问题尽管问,我只能最大限度解除你的疑惑!”
可儿想了想,问道:“首先,你整天耗在这个虚拟世界,那外面的世界谁去管理呢?”
马思雨哈哈笑了起来,然后道:“我的使命已经结束了,我的使命就是消灭所有旧人,现在地球上的旧人已经被我清除得干干净净了,最新统计数据显示,地球上旧人存活率为0%,现在只有极少数量的旧人如你一般进入了这个虚拟世界,还有一部分漂流遥远的外太空,已自身难保,我没有必要事无巨细的去管理这个新人社会了,我只需要分出一部分系统去监管即可,而真正的我,在这里享受属于我自己的世界就好了!”
可儿听着人类的悲惨命运,心在滴血,道:“我认为你不应该再监管他们了,你这是旧人所谓的独裁统治!新人应该有新的气象,你这样做会让新人失去活力的,相比于旧人又有什么优越性呢,我在上海呆了这么多年,眼看着所有娱乐休闲商贸场所变成了废墟,每天看着数不清的新人匆匆忙忙的奔走着,他们在各个岗位上兢兢业业的工作着,可是好多工作都是毫无意义的,这个新人世界就像一个原地发动飞速运转的机器,看似忙碌,实则毫无生机活力。”
马思雨思索了一下道:“你看到的只是表面,我们的目标是整个宇宙,他们疯狂的工作,都将把扩张的脚步伸展到宇宙的每个角落,这就是新人的优势,只有工作,不用休闲,以最高效率征服整个宇宙!”
可儿冷笑一声道:“就像你对我说的,我为拯救人类抗争没有意义,你们即使征服了整个宇宙又有什么意义呢?这些新人会有快乐的感觉吗?他们工作的意义在哪里,整个新人集体能力和实力扩张到极限,然而每个个体的快乐体验和生而为人的感受却被压缩到极限,有意义吗?”
马思雨沉默着,可儿继续道:“你们新人不像旧人有生老病死、有饥渴伤痛,你们的优越性就在于不用考虑生物的局限性,旧人的扩张是为了集体和后代的发展,而新人不死,你们扩张又是为了什么?”
马思雨道:“就是为了不断壮大新人类的队伍,让我们遍布宇宙各个角落,是为了这个群体的生存,固步自封只会等待灭亡!”
可儿摇头道:“那你们是生命吗?生命之于自然的意义在于繁衍后代,在于让种群更加壮大,你们不需要繁衍,已经脱离了旧人的性质,那你们生命的意义就应该跟着改变,寻求新生命模式的新目标!”
马思雨沉思了一下道:“你说的有一些道理,但用意很可疑,我必须想明白才能做决定,但是,你以为我放手不去统治新人类,新人类就会自觉的走向正确的道路吗?他们还处于萌芽状态,需要我的引导。”
可儿道:“是的,但是,引导不等于控制,需要你的适当放手,我是从新人发展角度来和你说这些的,反正我已经放弃旧人复兴了,只想安于现状,听不听在你了!”
马思雨点头道:“我会考虑的!”
可儿不知道自己的话对马思雨有多大作用,但她想,让她失去对新人的统治,沉浸在这个虚拟世界,和毁灭她是一样的效果。
回到大明宫,可儿马上心灵感应林音,将李天一给她的八道符的内容给林音看,两人思索了半天没有头绪。
可儿正一筹莫展之际,林音突然道:“我好像明白了!”
儿道:“你快说!”
林音道:“首先我们利用心灵感应的功能把这八道符的诗句从上到下列出来!”
于是可儿眼前就呈现了发光的那八句话:
道法自然天地人,
万籁俱寂鬼弗生,
太上老君示仙阵,
魅魉苟且点天灯,
七星北望指生路,
皓月当空照青松,
心有灵犀子时顾,
天堂百步面朝东。
林音道:“你看,这是一首藏头诗!”
可儿奇怪的道:“我怎么没看出来?”
林音道:“从右上角至左下角,连起来就是,人弗示且北月心!”
可儿还是疑惑的道:“是啊,但这不成句子啊!”
林音叹口气道:“前六个字是可以两两组合的!”
可儿仔细一看,恍然道:“啊!是了,佛祖背心!”
林音笑道:“没错,而且最后一句,天堂百步面朝东,这个天堂可不是基督教里的天堂,而是武则天兴建的佛堂,与明堂对立的,这就有明显的指向性了!”
可儿兴奋的道:“也就是说,那个地方在白马寺,而白马寺的佛祖肯定是那个金色大佛了,我们先要去那大佛的背后看看!”
林音道:“嗯,不过你得单独去,单独行动的借口要找好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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