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历的年底毕竟最像是年底。”鲁迅先生很早以前在《祝福》一文中就这样写过了。“过年”毕竟是中国的传统节日,它所特有的热闹和喜庆是其他什么节日也比不上的。
庆祝民族节日,是民族文化的集中展示,也是民族情感的集中表达。
不消说广场上舞动着的人群、震耳欲聋的音乐、随风摇摆的大红灯笼以及满大街跑着放“开门红”的孩子;不消说坐在楼下晒着暖暖阳光的聊着天的老人、老人手中冒着烟儿的茶水、遍地的鞭炮屑、以及抱着手机忙着和朋友聊天的少年;更不消说华灯初上的街头、街上流浪的猫儿狗儿、各家各户窗户里透出来的温暖的灯光、以及空中转瞬即逝却又绵延不绝的烟火,必定都是热闹的 、喜庆的!
单单说在我们那个小村寨里,年的味道也充满了欢乐和喜悦。
每当小年过后,村子里便热闹起来了。出门在外打工赚钱养家的人回来了,思念着儿女的老人们和盼望父母回家的孩子们脸上总是挂满了笑容,终于不用再让思念锥心了。村子里总能听到孩子们的嬉闹声、喊叫声,总能听到一些不一样的方言或者是普通话,总能见到一些外地的漂亮大姑娘,不用说,肯定是哪位小伙子把女朋友带回家来过年了。这一切,都是平日里所没有的,似乎他们是特地为过年而存在着的。
2015年的春天来得比往年要早一些,从前都是白色覆盖着一切,而今白色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无边无际的红色。红的是桃花,红的是鞭炮屑,红的是人们的新衣裳,红的是人们喝了酒后的脸颊……
大年三十的早上我很早就醒了,躺在床上拿着手机忙着给亲朋好友们发祝福,写留言。看着那些黄色头像或灰色头像,心里暖暖的。看着那些美丽的句子,也觉得很温暖,很幸福……
最热闹的要数除夕夜了,空中一直有烟花四射。烂漫 、明亮、五光十色、转瞬即逝。烂漫、明亮、五光十色、转瞬即逝得如同我们的人生。人们往往就是喜欢这些,哪怕它只有一瞬,而它自己也很努力地去讨人们的欢心 ,用自己的灰烬,换人们一笑!
窗外有一闪一闪的光亮和雷鸣般的响声,远远近近,此起彼伏,它们都在宣告着旧年的结束以及新年的到来。
过年,是对旧一年的回首与反思,亦是对新一年的憧憬和期盼。春晚中凤凰传奇和筷子兄弟互唱着对方的神曲,刘德华在唱《回家的路》,而我依然记得“当你老了”……
是不是不同的人 会有不同的幸福,于是我们的父辈们要亲自经历那些苦难后才能拥有自己的幸福,而我们只用坐井观天坐享其成幸福的成果?如果是那样,那么他们幸福,我们也幸福。
是不是相同的人会有相同的倒霉,于是我将巴金的“激流三部曲”、莫言的《红高粱》以及路遥的《平凡的世界》买回家看完后才知道它们都被拍成了电影或电视剧?如果是那样,那么我是真的倒霉。
这些是我在年前看过电视剧《红高粱》,在年后看《平凡的世界》而发出的疑问,或者说是感叹吧,而我却不能以乐景去衬托我的悲情。
从很早以前我就和妈妈一起在过年之前去“拜老爷”,几十里的山路,徒步而去------心诚则灵嘛!我第一次去是在十二岁的时候,本想一睹“神仙”的尊容,去了之后才知道原来是祭奠抗日死去的烈士,的确值得一拜啊!不过有时候我也想,倘若人死后真的有鬼魂存在,真的有所谓的阴曹地府,那将会是怎样?会不会有着电影里的恐怖?会不会有着另一种温暖?会不会有着………
我妈妈告诉我,“雨水”那天肯定会下雨,我自认为学了哲学很了不起,便说我妈封建迷信。可是后来我去给外婆拜年却被淋成了落汤鸡,打电话向我妈诉苦,她却说我“不听老人言”,然后我便没有说话。我最怕我妈说她老了。不只是谁写过:“我看到妈妈的白头发比看到什么都难过。”我也一样,一样的难过!是比被淋成落汤鸡还要难过的难过。
记得我们小时候,大年三十晚上是从来不睡的。村里的孩子约着一起从东家蹿到西家,从不觉得疲倦,手里总有燃不完的烟火、响不完的鞭炮,嘴里总有吃不完的糖果,脸上总有不散的笑容。长大后,我们都习惯宅在家里,都习惯陪着父母一起看春晚、包饺子,虽然没有了孩童时的那种欢乐,却多了一份温馨、一份祥和、一份爱!
“椿树王椿树王
我摇你长粗
你让我长长
椿树王……”
想起小时候的那首儿歌。在年三十的后半夜,人们都渐渐地准备入睡了,只有不愿睡的孩子依旧坐在火炉旁守岁,尽管双眼皮在打架,尽管呵欠连天,却也一直坚持。烟花也消停了不少,只有为数不多的声响从远处传来,已经不怎么清晰了。个头不高的孩子会在母亲的带领下到自家门前的椿树下,围着树转圈并哼着那儿歌。于似乎,那椿树便仿佛真的有了神力,能够帮助孩子长高似的!至于守岁呢,往往都是半途而废了,在零晨两三点的时候被瞌睡虫吃掉,然后等着母亲到自己床边来喊自己起床………
也许有一天,我们会完成“守岁”这件持续了多年的事情,然后真正步入大人们的行列。
也许有一天,我们会在“守岁”的时候进入了梦乡,然后又在第二年感叹着自己怎么会睡着了。
也许有一天,我们就在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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