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悄无声息地来到这个世界
有人欢喜
也有人忧愁
你知道自己不过是茫茫众生里丝毫泛不起涟漪的路人甲
尽管你的明天被蒙上了一层阴霾
但你还是很努力去生活
你的躯体日渐沉重却从不曾停下过逐渐蹒跚的脚步
在你不经意间
白发偷偷爬满了你的鬓发
你背井离乡含辛茹苦养育四个子女
你从不曾拥有过片刻的安宁
更从不敢停下苍忙的脚步
你无数次行走在凌晨四五点的夜空下
也熟悉深夜一两点街边的每一盏路灯
从没有人听你喊过累
却常见你一遍又一遍擦拭额头的汗水
两个姑娘先后出嫁
儿子也初为人父
你的背影却越发落寞孤独
你时常一个人静默许久茫然地望向远方
那可是你心心念念的故乡吗
小女儿也到了待嫁的年龄
你每日数着她临近的婚期
既憧憬又焦虑不安
你想有个男人能护她一生安稳
却又担心她如你这般操劳艰辛
你倍加珍惜和她最后这段独处的时光
对于她即将拥有另一个家庭这件事你无比清醒
你时常在深夜醒来
没有人知道是因为病痛
还有不安
小女儿去拍婚纱照了
头天晚上她做了一个噩梦
梦到你离世了
她哭着醒来
安慰自己太焦虑了
她不敢告诉你自己这毫无原由的梦
可是就在这天下午
你突发脑梗不省人事
被送至医院ICU
你身上被插满了管子
一个人安静地、陌生地躺在那张没有温度的床上
冰凉的玻璃门上印满了你儿女的泪痕
医生的最后诊断也无法动摇他们的坚定
她们筹钱、想尽一切办法为你治疗
可没过两天
你那消失的生命体征
你那紫黑的双脚
你那微弱的几乎无法察觉的心跳
成了压断他们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们彻彻底底地失去你了
你不会知道这一切
永远都不会知道了
十二年前
2022年3.13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