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11月19日 星期五 晴
我的曾祖父、爷爷、外公、父亲都是酒仙级的,年轻的时候白酒的酒量都是一斤往上走。而我从小在爷爷和父亲的熏陶下酒量也不差的。小时候,爷爷常常用筷子沾点酒让我舔,刚开始觉得辣辣的,并不太喜欢,可是经常这样尝试后渐渐喜欢了这个味道。
但从小学到高中读书期间是不能喝酒的,于是,慢慢也淡忘的儿时喜欢的味道。直到大学要毕业的前夕,眼看着朝夕相处的同学们就要各奔东西了,离情别绪涌上心头,大家一次次聚在一起喝起了分手酒,一遍遍唱着“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一瓢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那段时间经常喝酒,激发了我的酒量,刚开始我还有所节制,有一次,觉得自己状态很好,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能喝多少,便一杯接一杯地喝,没想到那次倒下了,被同学们送到了寝室,自己究竟如何回到寝室的,又如何爬上上铺的,这些事后我全都忘得一干二净,完全断片了。
当我醒来的时候,发现寝室里还有一位和我一样喝醉了室友,那晚寝室的其他室友都上晚自习了,只有我们两个醉鬼在寝室里,我们俩躺在床上还一起唱起了歌,记得唱的就是《萍聚》“只要我们曾经拥有过,对你我来讲已经足够”。唱着唱着,我们的歌声中就有些哽咽。后来,当老同学聚在一起时,还常常讲起这个段子。
刚毕业那会儿,我在中心医院进修学习,周末的时候,在城里工作的许多高中同学便来医院里找我玩儿。有女同学也有男同学,大伙儿聚在一起喝酒,没钱在大酒店去吃大餐,就在小餐馆吃家常菜,没钱喝高档的瓶装酒,就喝散装的包谷酒,这火辣辣的高度酒常常喝得我们大声吟唱“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不知不觉大伙儿又喝高了,然后前呼后拥都到我寝室休息,我们在木房子的地板上铺上棉絮和被子,我们几个女生睡床上,男生就搭地铺,我们睡之前又大声唱着:“我醉,一片朦胧,恩和怨,是幻是空”。青春、烈酒、歌声伴着我们在狭小、简陋的房间里度过那段难忘的岁月。
那时年轻,非常喜欢宋代婉约派词人李清照,她特别喜欢喝酒,她的词中往往带有酒气,“三杯两盏淡酒怎敌他晚来风急”,“常记溪亭日暮,沉醉不知归路,尽兴晚回舟,误入藕花深处”,那个时候以她为楷模,也喜欢来点小酒,一醉解千愁,却不知酒入愁肠愁更愁。
后来工作后实在太忙了,而且即使休息的时候也可能随时需要到医院加班做手术,便渐渐不再喝酒了,即使喝也只是浅尝辄止,不敢喝高了误事。其实,不喝酒也挺简单的,只要自己意志坚决,是没有什么力量能够强迫人违背自己的心愿举杯痛饮的,戒酒其实很容易的。虽然我从小受家人的熏陶,年轻时意气风发,喜欢呼朋唤友、喝酒玩耍,后来却能说戒就戒,看来自己的酒瘾还不太深。
而我身边有许多有着许多嗜酒如命的人很难戒除酒瘾,他们的身体无法经受戒除后的强烈变化,就像昆虫经历蜕皮那样的痛苦。我认识一个人有段时间因为生病了而滴酒不沾,他那些时日里身心受到极大的折磨,坐立不安的,为了摆脱那种烦躁的状态,他竟然像被关在笼子里的野兽发出了哀嚎声。
还有一个朋友终于戒除了酒瘾,不再像以前一样每天至少喝一斤白酒了,可惜这个时候已经晚了,他是在发现患肝癌后才开始戒酒的,这个时候,他大量腹水,已经什么都吃不下了,更无法喝酒了,没过半年,他便走了,烈酒对身体的损害是无数血淋淋的教训告诉我们的。
其实,喝醉酒的人常常成为朋友们的怜悯对象、捉弄目标。在酒桌上,你说不出俏皮话,人家说你这个人呆头呆脑的。你明知自己陷入无聊的胡吹乱侃的时候,别人又夸你简直妙趣横生,动不动被人叫起来进行即席滑稽表演,被唆使着去引人发笑,就像一只吃了辣椒的猴子,抓耳挠腮乱蹦乱跳,斯文扫地,平时的光辉形象荡然无存。
咽下那摧毁身体健康的酒浆,变得头脑不清、张牙舞爪,以便逗引那些无聊的听众一笑。为了狂欢的夜晚,而以痛苦的早晨作为抵押,那宿醉的滋味,比如反胃、恶心、呕吐等真让人难受。浪费掉无穷的时间,一喝酒就是几个小时,全都用在酒桌上吹牛,收回的却仅仅是酒肉朋友那微不足道的“豪爽”之类的称赞。
这只是满足了一颗可怜的虚荣心罢了,能有什么作用呢?熬夜、宿醉带给人们的是身体各项机能的下降、健康的下滑。除此以外,人的智慧精力,受到酗酒无度的不断影响,就会脱离那有条不紊的生活轨道,整日昏昏欲睡、浑浑噩噩、无精打采,不喝酒的时候连精神也不大正常,这便是许多人拼命喝酒所得到的报偿。
清醒的头脑给人带来的种种安慰比酒醉后深深悔恨的状态要强之百倍,不喝酒的美好日子既然如此值得珍惜,何必把自己弄得成天醉醺醺的,惹人嫌弃呢?只不过很多酒鬼无法忘却那凉爽而沁人心脾的清流,从自己发烫的舌头滑过的感觉,总是喜欢豪饮。对于这些酒精成瘾者而言,要是喝酒不喝到飘飘欲仙的状态,要是不能喝得倒头便睡,那就等于完全没有喝酒。
看着身边的许多酒鬼,想起年轻时候的自己,觉得非常可笑。小酒怡人,大醉伤身,举杯消愁愁更愁,完全没必以自己的身体健康为代价去拼酒。偶尔三两知交喝一点点便是人生中最快乐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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