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我记事起,爷爷就是个老头。他那么老,好像从来不曾年轻过;他那么老,好像生来只为了做我的爷爷。可我从未想过,他有一天会死。我总以为一个人再老,总可以再活一年吧,然而有一天,他还是死了。”
摘自:程一电台
一段文字,句句入心坎,仿佛曾经的生活,都被窥视了。
小时候,每到荔枝收获的季节,家里的荔枝园,总会搭着一个帐篷,爷爷住在里面,看着一年的劳动成果。
帐篷也就五尺地,可我最温暖的童年记忆却离不开它。中午放学,它就成了我的游乐园,吃过饭后,喜欢爬到高高的树上帮忙摘果,上学前顺便捎上一大把荔枝带给好朋友。
不过后来,荔枝园荒废了,阳光照常洒落、枝叶照常摇曳、知了照常热闹。只不过那树下的老人,再无迹可寻,地上的杂草却肆意疯长。
他永远离开的那年,我15岁.
2010年6月29日,
那一天,我真的失去您了,永远的失去了。
如果是愚人节,我可以假装是妈妈跟潮流愚弄我。
但是,
不管信不信,那都不会是玩笑,而是猝不及防的事实。
突然间,心仿佛缺失了一块,再也不完整了。
直至现在,我仍旧害怕,害怕再失去。
晚上10点,刚下晚修,妈妈打来电话。
“女儿,你在哪里,爸爸有给你打电话吗”
“没有啊,有什么事情吗”
“没事,明天再说”
“妈,你在哪里”。
“在家 ,你先休息吧”
可我失眠了。一股无名的感知,让我止不住心慌,是不是谁出什么事情了?眼泪不自觉溢出,睁眼等天亮。
终于等到6点,给家里打了个电话,接的人却是叔叔,像在验证我的预感,怎么平时都不在家的人,在这不是什么节假的日子,都回了家。哇的一下,我哭了~
“让奶奶接电话”
“奶奶在忙”
“让爷爷接电话”
电话那头沉默了,直到妈妈的声音透过冰冷的话筒传出来,我的心像掉入冷窖般寒冷。
淡定的请了假,若无其事的走出教室。
或许同学们认为我只是简单请个假,却看不出我内心的波澜万分。
从学校到家,需要2个小时的公交,平时没什么感觉,那天却觉得格外漫长。我不再刻意佯装,一路上泪流满面,陌生人投来诧异的眼光,问我是不是失恋了,我回了一句没事。其实,很想问下他们,失恋能挽回爷爷的生命?我愿意失恋N次。
到了家看到妈妈那一刻,紧绷的弦,一下就断了,精神接近崩溃,嚎哭。妈妈只能赶我上楼,怕我影响家人们的情绪。
想让遗憾死去,可它却在我心里扎了根。
谁知那一面,是我们最后一次再见。
他去世的前两个星期,我离家去学校,出门前和他吵了一架。只为了起床吃早餐的鸡毛蒜皮小事。如果我没有那么任性、如果我早点懂事、如果爷爷还活着......
但哪来那么多如果,只有那么多的遗憾。
没有呼吸、冰冷的身躯,就这样一直烙印在我的脑海中。
他生前,对我那么好。可他的一生,我知道的却很少。就像他爱我很多,我只是喊他一声爷爷。
他喜欢骑着“大铁牛”,到镇上的圩市,给我买水果吃。
读小学时,他每个星期会给我零花钱,使得我在校的生活,比大多小伙伴都丰富。
放假时候,奶奶煮好早餐后,都是他叫我起床吃的,可现在呢。
他常对我说,早起的鸟儿有虫吃、一日之计在于晨。虽然现在还是做不到早起,但是一日总会有三餐。
他对我的照顾几乎无微不至。
我还能做的,是好好照顾您爱的人
爷爷的离开,最难过的,应该是奶奶。我与他相处了15年,奶奶却陪伴了他一辈子。他走了,奶奶还在。而我能做的,就是尽最大的能力照顾好奶奶,不再继续留下遗憾。
这些年来,爷爷从未在我的梦里出现过,或许是在另个世界,他过得很好。
曾经,我不敢和任何人提起他,怕话还没说出口,眼泪就先流了出来。现在,把它写下,或许是因为时间的流逝,伤痛淡了,看开了,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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