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政第二》:说人话的三大好处
子曰:“人而无信,不知其可也。大车无輗,小车无軏,其何以行之哉?”
这段话是讲“信”的,左边是个单人,右边是个“言”,合起来就是“信”,换句话说,讲人话,差不多就算是信了。
什么叫讲人话呢?
首先是说要讲对方能够听的懂,听得明白的话。北方人乍听广东话,称之为“鸟语”,广东来个人,如果压根不考虑北方人的感受,不把语速放慢,不有意识的朝普通话的语音语调上去靠,就容易让人产生误解。老广说话不可信,估计就是这个来由。
其次,你说的话,在经过时间、空间的洗礼之后能让人印证。古代帝王统治天下,考得是书信,正规一点的那可叫升职。两千多年的封建王朝,你见到过那位皇帝下完圣旨,一琢磨不对,再追出去要拿回来改改的。不单单皇帝如此,就是民间的君子也是如此。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这才叫信。写在纸上,寄向远方,千里之外,另外一个人在若干天之后读了,仍然见字如面,仍然有用,那才叫信。不是一张写了字的纸那么简单。
孔子关于“信”的这段话,试译成白话文,大体如下:
孔子说:“人与人之间如果相互无信心,不能彼此信任,我不知还能做成什么。正像大车辕木与横木之间没有了灵活的接榫,小车横木与车辕没了挂钩一样,不知道车子还能靠什么正常运转。”
这段话被编在《为政第二》之中,就是用车子的运转,比喻为政。为政者凭借什么把牛和马的动力,作用在车子上,使行政的车子正常运转,快速飞奔呢?
孔子强调了一个“信”字,强调为政者要讲人话。对为政者而言,讲人话有三大好处:
一、心中装着对方,才能真正赢得对方
“大车无輗”,按照钱穆先生的说法,大车就是牛车,也就是笨重的拉货的车。这种车有两根长杠,也就是车辕。车辕和横木之间连接的榫子称为“輗”。
“輗”有两个作用,一是它让牛本身对于车方向的改变降到了最低,也就让牛的拉力实现了正向的最大化。当牛试图改变车的方向时,因为“輗”的存在,方向改变的难度增大,从而保证了先前力量的聚合。二是“輗”的巧劲儿,“用咫尺之木而引三十石之任”,作为咫尺之木却成为巨大力量的重要接引。
为政者,在说话时,要心中装着对方,要在关键处成为力量的导引者,要用换位思考的意识将蛮力引发的不必要的改变消减到最低的程度。
说人话,让人听得懂,让人能接受,在正方向上把人的力量凝聚起来。
二、做好关键的牵引环节
“小车无軏”,小车是轻车,中央有一辕,辕与横木之间靠“軏”连接。
轻车的长处是适合快速变换方向,只要驾车人趋势马调整方向,马作用在横木上的作用力,通过“軏”自然糅合成车的方向。使车子转弯既灵便又平稳。
老子讲“信言不美,美言不信”,漂亮的话,通常不可信,而可信的话也未必漂亮。就像“軏”一样,不一定有多么精致,但它却能起到灵巧的糅合力量的作用。
话,一定要说在点子上,在关键点上着力。
《鸡毛信》中有“信”,那个信起到了关键作用。《三国演义》中诸葛亮经常会给出外的将领赐个锦囊,等到遇到困难了,锦囊里的内容能够解决问题。
这些都是孔子讲得“信”!
三、话与身共存
“人无信不立”,人要是没了信用,就像大车失去了輗,小车失去了軏,就搁浅在那里了,再也无法正常奔驰、运行了。
伴随着佛教表面上的兴盛,各种伪造的佛经在民间泛滥。佛祖称之为末法时代,为了甄别佛经的真伪,高僧们提出了三法印说,也就是用三点来印证佛经的真假。
三法印分别是诸行无常,诸法无我,涅槃寂静。也就是说,凡是佛经上讲冥冥之中自有定数的,就违背了“诸行无常”这一法印。凡是要求信徒搞个人崇拜的,就违背了“诸法无我”的法印,凡是以富贵、财喜为接引,引人学佛的,都违背了“涅槃寂静”这一法印。如此一来,符合三法印的佛经便屈指可数了。
真正的信,不在能言,恰在能不言。不得不言时,要讲说得话看得比生命更重要,这样才是信。
为政者本身是需要聚合起民众的力量的人。如果没有了信,失去了聚合力量的根本。
说人话,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儿。说人话,才能让你能够真正立得住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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