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03 青云往事
张浩天是被冻得，是被泼在脸上的一盆冷水，更是被周围的环境冻醒的。
张浩天刚刚睁开沉重的眼皮就打了一个冷颤，中午离开东阳旅店的时候还是艳阳高照，现在已经是阴风阵阵了。
张浩天仔细打量了一下自己的处境，发现应该是在一个渔船的舱底，自己倒在地上的的身体还在左右轻微的摇晃中，完全使不上力气。面前正坐着下午的账房先生，也就是曾经在东阳旅店见过的那个人。
“你到底是谁？”张浩天抬起头问道。
“我到底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为什么要来查李大人？” 男人在摸了摸自己的胡子。
“你既然知道我是为李谦云的案子而来的，难道不知道我为什么查他么？”张浩天反问道。脑海里却是半个月之前左都御史白敬天把他叫过去的画面。
这些人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张浩天的大脑在飞速的运转。“你是李谦云的人？”黑暗的烛光中，张浩天隐约看到了男人的手臂上的一段狼爪，那是青云卫的标志。
“看来你不是白来的，还知道点东西啊。”男人来了兴趣，“说吧，你还知道什么？”
“青云卫，被叫做传说中的卫队，不同于皇帝的禁军，他们直接受皇帝领导，专门司职暗杀这个职业，自我比作黑暗中的狼，习惯在身上纹一只狼爪。一直由李氏家族训练和管理，就连皇帝最亲近的内臣平常也很难见到他们的踪影。但是李谦云的事件之后，这支队伍也销声匿迹了，有人说是他们也遭受了灭顶之灾。”张浩天的闹钟又想起了白大人临走前告诉他的话，由于大理寺的卷宗没有拿到，他目前知道的也只有这么多，但是他觉得不能告诉他，他要从这个男人的嘴里套出点话出来。
“既然你是青云卫，那为什么你没有被杀掉，我可是听说青云卫已经被灭了。”张浩天有点挑衅的看着男人。
“搞搞清楚，现在是我问你，不是你问我！”说着，一把刀架到了张浩天脖子上。不想死就老老实实的把实话告诉我。
“你觉得我是什么？钦差大臣吗？”张浩天看着颈边的刀苦笑道。“我不过就是御史台派下来的一个干活的。半个多月之前我才刚刚调到御史台，我所知道的不会比你多多少。”
说着，船舱门被打开了，黑暗中隐约出现了一个娇小的身影，交给了男人一个密信，男人展信阅罢，让人给张浩天松了绑。
“刚收到京都的密报，你是清白的。”男人晃了晃手中的信。“请你谅解，我们是想找你合作的，但是我们需要谨慎一点。这个事件除了朝廷和青云卫还有第三方的势力在插手。”
张浩天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腕，脑子现在更加乱了，第三方的势力？在出发之前他一直以为所说的刺杀集团就是青云卫，难道牵涉李谦云的除了青云卫还有其他人？
张浩天理了一下思路，觉得还是要搞清楚现在的状况。“你们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找我？”
“我叫老白，你说的没错，我是青云卫。”男人为张浩天倒了一杯茶继续说道“是的，对你们所知道的青云卫已经全员覆灭了，在册的二百三十五名青云卫已经全部被杀。但其实他们不知道的是出事的一年前这个数字是二百四十名。”说着，老白站了起来，拉开门帘拖着跛了的脚向船尾走去。
冬夜，湖面很平静，没有一点风，月光洒在湖上映出一个波光粼粼的金色圆盘，是个适合讲故事的地方。
“没被赶出青云卫之前我是队伍里的一个统领。”老白看来看走出来的张浩天说道。“也就是出事的一年前吧，我在一次和李大人的对练中被李大人打断了脚踝，李大人以这个理由把我和四个派来负责照顾我的人划出了青云卫的名单。”
“我是个孤儿，是从青云卫的训练营长大的，李大人就像我父亲一样，教授我各种知识，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一次普通的训练他会下那么狠的手废了我，甚至我受伤之后直接将我踢出了青云卫的队伍，直到后来听说李大人出事了，青云卫全体被杀，我才明白李大人的良苦用心。”老白解开了腰间的酒壶，喝了一口酒，叹了一口气。
“如果我能发现李大人的异常，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走的啊。”说着，老白拿着酒壶的手攥的更紧了。“五年来，我们几个人盘下了这个驿站追查这件事，查到最后，所有的线索都指向皇宫。”
“可是我们是在暗处啊，我们应该是在这个世界已经消失的人了，而所有与青云卫有关联的人在那次事件中基本都已经被杀了，那些大理寺和御史台甚至是关联到皇室的卷宗我们是无论如何都搞不到的。”说着，老白转过身来，看向张浩天。“我们缺一个在明处的人能够能够帮助我们。”
“那我就是你们选中的那个人？”张浩天发现那张看似凌厉而老练的脸下竟然也只是一张年轻人的面孔，不知道他这些年遭受到了什么才会磨砺成这副脸庞。张浩天的心底感到一份深深的同情。
“是的，本来让我们已经放弃了希望，准备在这里为李大人守孝到老。但是，天随人愿，一年前皇帝又重启了对这件事情的调查。我告诉过你，你之前，已经有三个人来查过了。”
“可是你们是怎么知道他们是为了李谦云的事件来的呢？”张浩天问道。
“无论什么样的借口，他们都会来找我啊。”另一个身影从船舱中传出来，一个熟悉而又年轻无邪的面孔出现在张浩天面前，正式之前在衙门里管文书的那个年轻的小吏。
“这是狐狸，别看他一身青衫，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他是我们这些人里面最可怕的。”老子白接茬对张浩天说道。“狐狸在出事之后就乘机进入了衙门里，本来是为了搜集证据，但是却发现所有的东西都被大理寺拿走了。无奈，只能作为衙门里我们一枚潜伏的棋子。”
“直到最近这一年，总有京都来的人来查看李谦云的案卷。从御史台到大理寺都有。”狐狸向张浩天说道
“那你为什么不跟他们合作呢？”
“我记得我已经跟你说过了，你来之前已经有三个人死在了这里。”老白压低了声音，“除了青云卫和皇室，还有第三方的势力，他们远比我们强大的多。”
“第一个来的武云府的是你们御史台的人，叫刘铮，据说是个刺史，从江中府临时调回御史台的，本来我们是准备去找他的，但是他在我们准备行动的前一天晚上突然动身去了京都，后来听说本人发现在大理寺放档案的府库中被人杀害了。再后来第二个和第三个都是大理寺的人了，但是他们在会京都的路上都被害了。”
“所以你们现在就联系我了？”张浩天突然感到心中出现了一个无底洞，自己被卷进的到底是什么事件，为什么白大人不将这些事情告诉我，到底这个李谦云的背后还有多少秘密见不得人，才会逼得他自杀。想到这里，张浩天背后渗出一身冷汗。
“我们也是在保护你好吗？你以为为什么我们要神神秘秘的把你约到这里，你觉得你回去会比之前的那三个人的下场好？”狐狸上前一步。
“你只是御史台的一杆枪，他们不会管你的死活的，你被杀了他们还会有许多杆枪。和我们合作，作为我们在明处的合伙人，我们青云卫的旧部会保证你的安全。”
“你告诉我这么多秘密，就不怕我转身说出去。”张浩天问道。
“第一，我不会看错人的，你不是那种人，每年的青云卫新人虽说都会被审查，但交到我这里我还是会再过一遍的。任何人的花花肠子都逃不过我的法眼。”老白说道。
“你真的就这么相信我？”
“不是相信你，是相信我自己的眼睛和同伴的调查，我把关青云卫几十年从未走过眼，退一万步讲，就算我走眼了，我们也可以杀了你，毕竟你死了，朝廷很可能会再派下一个人过来。”
张浩天攥紧了手中的匕首。 他知道在这里硬拼他没有胜率，暂时和他们合作他才能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那你需要我帮你做什么？”张浩天问道
“很简单，回到京都，拿到大理寺的案卷，交给我们。”老白的脸上露出了狡黠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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