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是24节气之小满。《月令七十二候集解》中写到,“小满者,物至于此小得盈满。”大意是说,到这时候事物已经快要成熟了。具体到麦子,这时籽粒已形成却还未真正成熟,所以不是“大满”,还没有到丰收的时候。
小满时节,麦子青黄不接。这时的麦子是幼稚的,它永远昂着头,无视左右,尽情地绽放和生长。麦子并不知道,它要成熟、要丰收,还要经历很多雨打风吹。它无知无畏,生机勃勃,锋芒毕露。麦子只会经历一次小满时节,人生亦如此。到了大满时候,麦穗会低下头,因为那时它真正饱满了、成熟了。只要不出太大意外,经过几番风雨,成熟是必然的,因为这是自然法则,但成熟的结果大概只有一个——等待被收割!
收割的时候大多是秋天,所以成语说“老气横秋”,不会说“老气横夏”或“老气横春”。丰收是喜悦的,但丰收从来也只是相对的,而且丰收时,麦子的生命大概也走到尽头,因此大满虽满,也没有圆满。成熟是麦子奋斗的目标,不过真到了此时,也许又会有另一种无奈,就像浮士德最后说,“真美啊,停下来吧”,但光阴已逝,不复重来。小满时节,那种锋芒、那种幼稚也是一种青春、一种活力。所以,有人说幼稚不可怕,老朽才可怕。小满时节,麦子未来是丰收还是歉收?一切都还是不可知的。不可知就是一种魅力。
小满有三候:初候,苦菜秀;二候,靡草死;三候,麦秋至。……一候“苦菜秀”。在过去,老百姓们在这个时候往往以野菜充饥;二候“靡草死”。春天的时候,各种“感阴而生”靡草会疯狂地生长,它们与麦子争夺养分,但是到了夏天,不用人工锄草,自然法则就会让很多靡草死去,“感阳而在”的植物会留下来;三候麦秋至。这时,虽然还是夏天,但是对于麦子来说,它已经快要熬到“秋”,可以等候收割了。
这时离丰收还差一步。麦子不能在太满的时候收割。太满就会爆出来,反而会歉收。麦子是这样,人可能也是这样。所谓“满招损”,大概也是如此道理。有人会说,真正的赢家懂得及时离场。但即便作为赢家,那时终究也离场了,所以很多人会怀念小满时节,发出浮士德那样的感叹,“真美啊,停下来吧。”
人生最好的时节是小满。
人生最好的状态是“小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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