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寒料峭、细雨蒙蒙, 夜间11点50多,浴场大门被推开。值班经理吃惊的打量着我,看服饰打扮应该是公司刚开完会,看表情和湿漉漉的头发像是被谁追赶,询问还没开始,我立马自报家门:没赶上火车,我要在这里休息4个小时然后赶明早的头班高铁。乐极生悲人在囧途啊,白天又是老公陪又是闺密招待又是老板谈合作样样开心,偏就买了上海站的火车票,蹬蹬蹬跑到了虹桥火车站,还狗颠疯在车站为了改签跑了五千来步,一无所获,也没力气再回上海火车站了,就算打车回浦东也只能和老公待两小时了,钟点房没有,小旅馆不敢去,酒店费用高不太舍得,于是第一次来到了大浴场过夜,嗯哼,生活有时开玩笑。
夜已深,喜欢读书,却不愿意读人性这本大书,此时此刻,浴场里这些或已经酣然入睡,或还在抽烟打牌的男女,大都已游离在生活之外,他们是谁的子女,又是谁的伴侣和父母。上海这么繁华,逐梦者太多,成功者趾高气昂往往膨胀,谁会记得失败者那屈辱的心酸的眼泪,经年的不顺利,也许还会导致日常行为的怪诞,思维逻辑的混乱。
记得第一天离开家乡乘汽车来沪,被好友谆谆告诫:繁华里本是乱坟岗,一将功成万骨枯。十五年过去了,我和小伙伴们还都四肢健全的活着,吃饭喝酒吹大牛,说话内容越来越肆无忌惮,也更加注意别人的感受。朋友圈暴富寥寥小康常有,曾让我错误的以为大都市很友好。直到有天遇见我的高中同学,如今是博士生的姜,他一语道破,原来我和伙伴们还能身心健康,还能小有长进,是不知不觉被中国哲学影响了。我的小伙伴们,几乎清一色是中医艾灸师。艾烟袅袅升起的同时,儒释道的精髓,缓缓进入灸者和被灸者的元神之府——大脑。 有了祖宗的文化浸润,虽身处底层,吾辈心地光明。
据说人在快挂的时候,一生的重要时刻会像放电影一样在脑海重现,凝成下一世的念想。很多人锦衣玉食却索然无味,比如贾宝玉只想游戏人间,爱吃胭脂,死了要用那女儿家的泪将自己给淹没。人海茫茫,世事浮沉,更有此生诸多心中事意中人眼中泪。上辈子的念想哪有那么好实现?可魂魄它不甘心呀!于是梦里落花知多少…
刚才一个男人不肯登记身份证,硬生生被赶走了,他是冲动犯了事,还是破产欠了债,连睡个安生觉都不能成。这样的凄风冷雨夜,他将徘徊在马路上,蜷缩在露天里,独自承受命运的承重。遥想他在少年时,也曾风度翩翩,也有甜蜜爱恋。时间老人拿走了青春,留下来蹉跎与悔恨。
那个说梦话的说哪个哎,大哥,是我哎!哈哈,不是做特务的料,不能藏心事的主。前台的东北小伙子至多十八岁,在打游戏,少年不知愁滋味,打杂的大姐五十多,一脸倦容。有四个大神睡醒了起来打牌了。梦话者竟然大声来句:说熟汗,八成是我大沭阳人,也可能是连云港人。
凌晨4点26 分,用滴滴打车叫来了出租车,司机说要去加油,瞎忙活了一夜,我也饿了,买了两个包子狼吞虎咽。夜班应该是工业社会才大量产生的,提高了生产效率,提升了人类的生活水平,却牺牲了一部分人的健康。赶到虹桥火车站,等待五点开门有行色匆匆的旅客,也有严阵以待的乘务人员。敬业的小贩卖力的演示产品,却无人问津。此刻,有人在拍照留念,这清晨第一班列车确实很有意义,它把一些人带回舒适的家,把一些人带到向往的远方。
据2018年3月20日凌晨手机QQ说说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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