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了

作者: 北大未名湖 | 来源:发表于2018-08-23 11:16 被阅读15次

    许飞开着白色汽车把陈默带到了一个大浴场,在陈默心中这个浴场是镇上最大最豪华最具神秘感的浴场。许飞招呼表弟陈默下车,这对表兄弟一起向落地的玻璃大门走去,陈默望了一下比自己矮半个头又佝偻着腰的表哥,许飞比陈默早一步到达大门,可门却是陈默推开的。

    许飞走到柜台说了一声两个人,一个工作人员便递过来两双拖鞋。陈默这次没有环顾室内的装饰,而是看了老板娘和她边上的中年男人一眼,这两人的脸上有着同样的印记,又像是贴着某种东西,陈默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不过陈默却觉得贴在脸上挺恐怖的,后来陈默在上楼的时候想那大概是某种类似拔火罐的疗法吧。

    表兄弟俩就这样上楼脱完了衣服,陈默看了一眼表哥那瘦弱的身体,几乎是皮和骨头一起长的,一个24岁小伙子怎么就会有这样的身体呢?陈默虽然吃惊却不好奇,因为他对表哥的这几年多多少少有一点了解。一个人的身材其实在脱得一丝不挂的时候才能看的更有深度,衣服似乎是对人们某种隐私和秘密的天然遮饰,让男女之间有了幻想和说不出的牵引力。陈默注意了一下自己的身体,显然没有了高中年代健硕有力的腹肌胸肌和肱二头肌,陈默心知肚明为什么那些肌肉在上学后都变了,为什么曾经的缩影变成了现在的阴影。

    陈默一般不太喜欢去澡堂洗澡,一是因为澡堂水太热了,二是因为澡堂的空气太闷人了,陈默喜欢大自然的风雨和清新的空气,陈默甚至还嗅到过家后泥土青草混合的情切气息,那是令他他记忆深刻的一次,又像是在某种时间场合下唯一的一次,永恒的一次,像一块石碑矗立在那,石碑上的字渐渐被时光磨平了,可石碑上的确曾刻过字,石碑也一直矗立在那。

    这次浴池里只有两个人,陈默没有注意他们的长相,陈默打开淋浴冲了一下身子,这已经成了他的习惯,先让身体适应一下水温。而许飞显然没有这个习惯,已经坐到了热水池了,陈默问他水热不热,许飞喊道:“不热快过来”。陈默见过许多厉害的人,烫的陈默连脚都不想放进去的热水池,那些厉害的人能够很享受的坐在里面。不过这个浴池的水的确不热,陈默把脚放下去的时候就知道了,陈默开始坐下去了,陈默竟然在里面开始仰泳和蛙泳,看的许飞哈哈大笑,这才像曾经的陈默和许飞。

    时间刚过了两分钟,许飞就对陈默说:“你慢慢洗吧,我先上去了”。陈默 说:“我也上去吧”。简单的用淋浴冲了一下,上了一点洗头膏和沐浴露,表兄弟俩就到了更衣室,陈默看许飞已经穿上了一种该浴室内特定的休息服装,陈默心里打结了,是过去穿自己的衣服呢?还是?后来陈默听见许飞叫自己也过去拿一套,陈默才换上衣服,陈默还问许飞要不要穿内裤,许飞笑着说:“我没穿”,所以陈默又把手里的内裤放了回去。陈默激动又小心翼翼跟在许飞后面,那块厚重的皮布门帘终于被许飞掀开了,从外面一点也看不见里面装饰着什么,当陈默走到门口的时候,觉得休息大厅很暗,和门外的光线形成了一种视觉的色差,强烈的对比,给人一种压抑,矛盾又轻松的感觉。休息大厅并不吵,一台电视机在放着一部谍战片,电视机到成了屋里最亮的光源,窗帘紧紧的关闭着,透进来的光到屋里竟然消失了,陈默看许飞躺在了按摩床上,也学着他坐在了床上,陈默极力掩饰住自己对这里的不熟悉,可越是掩饰,别人就越能看出你的不自然。陈默不知道按摩床怎么调高,瞎琢磨了一会也就放弃了。 

    很快,两个穿的很少很性感的按摩技师就过来揽客了,他们分别走向了许飞和陈默身边,然后笑着坐下,像和这对表兄弟很熟悉似的,女技师问陈默是否需要服务,陈默木讷的摇了摇头,转头看了表哥一眼,见表哥已经和刚才身边的女技师聊上天了,陈默回过头来轻声的对女技师说:“不用了”。女技师好像更加兴奋了,脸上的笑容绽放了,然后嬉戏似的问许飞:“要不要帮他捶一下”,许飞笑着半请半就的回复她:“捏一下吧”。陈默听到表哥发话了,看见那女的开始对自己动手动脚,心里有一种天然的愉快和说不出的紧张。女技师不断地变换着动作,从坐在陈默边上变成骑在陈默身上,女技师故意撩动着长发,脸不断地贴近陈默,陈默忍不住了,陈默开始爆发了,陈默的手开始不老实了,慢慢的滑向女技师的屁股,陈默起初很小心的碰了一下,力度小的女技师都应该察觉不到,陈默自认为女技师没有反应,竟然开始大胆起来,用手捏了一下,陈默觉得美好的事情就要发生了,可结果却变了。

    女技师更近的贴近陈默的脸,问道,要不要去包间,陈默呆住了,“不要”两个字竟然从嘴里蹦出来了。女技师会意的笑了笑,没有再追问,陈默的手又开始老实起来了,身体里的那股火随着不要这两个字的说出,同时熄灭了。陈默望了一眼表哥,见许飞和那个女的聊起了生活日常,那女的时常被许飞逗得花枝乱颤,陈默也学着表哥和骑在自己身上的女技师聊起天来,不过陈默哪像许飞那样阅女无数,陈默和女技师聊的是有一句没一句的。不会聊天的人,就像陈默这样,开头的对话无非是关于年龄住址家乡吧。

    女技师说自己的老家住在扬大附近,陈默有点吃惊,想起了扬州炒饭和扬州盛产美女的说法。陈默好奇的问女技师之前做过什么工作,女技师回想了一下,停止了手上的动作,用可爱的语气说出了许多工作,比如服务员,蒸糕点,加油站工人。陈默激动的说“加油站工作不是挺好的的吗”?陈默见她没有说话,又恢复了手上的动作,于是关心的问她今天接了多少客,晚上住哪。女技师把陈默的腿抬起又放在自己的大腿上,陈默觉得对于一个女子来说这样的动作应该挺累的吧,于是问她要是你服务的对象是一个胖子,你岂不是要很累?女技师先吃惊了一下,“啊”了一声之后,又“哦”了一声,女技师用一种像是骄傲又像是埋怨的语气说,还好吧,要是这种工作都觉得累的话,什么工作不累呢。陈默听见和表哥聊天的那位女技师对表哥说,她打算开一家服装。陈默望见门口的墙壁上贴着红色标语,严禁黄、赌、毒,陈默又盯着骑在自己身上的女技师看,却只能看清一个大概的轮廓,陈默想了很多很多,陈默同情又佩服这些人。

    俗话说:“婊子无情,戏子无义”,陈默觉得这只是指女人的两种人生态度,而不是指妓女和女演员这两种职业。许多人觉得人生如电影,可陈默此刻却觉得生活更像是一部电视剧,冗长却要猥琐前行。

    以前陈默最喜欢去表哥家玩,那时候智能手机还未诞生,有电脑的人家也还很少,陈默喜欢和表哥一起玩插卡的游戏机,喜欢表哥带着自己去爬树掏鸟窝,去游戏机室换币打三国和拳皇,去捉青蛙钓龙虾,拿着两毛钱去小商店买零食。只不过后来什么都变了,但是陈默一直记得那种轻松,没有压力,为捉不到青蛙而烦恼的年代。陈默常常一个人缅怀那样的岁月,可是一些事情只剩一个人缅怀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消失和变了。陈默还记的上一次,和表哥在一起喝酒的时候,自己并未喝醉,却哭的稀里哗啦,一个劲的说从前有多好,还不断追问表哥为什么现在会变成这样。

    陈默和许飞一起走下了楼,许飞结账的同时还向老板娘讨了两瓶牛奶,老板娘招呼我们经常来玩,又说还送了两瓶牛奶,真的不赚钱的。

    许飞开着车载着陈默在柏油公路上飞驰,电台里放着一些不出名的情歌。两个男人在一起的时候讨论女人,三个男人在一起的时候讨论政治,许飞开始和陈默讨论刚才的服务,又提起他之前去过的一家那个女人有多么的老,陈默点点头,保持着沉默。

    时间的年轮从不会因为某一个人而停下,好比在灾难面前没有个人的故事,就像许飞开的这台车,怎么会为车胎下的蚂蚁而停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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