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一群老赖生活了半年,以下均为真实事件,略有出入,人名为化名。
第一章 不用还的借款
2018年4月份,遇见了一个朋友跟我说可以借到不用还的钱。
what?????还有这么好的事?
然后我就抱着玩的态度一个人去了一趟湖州南浔。到了南浔以后,被一个人叫小李的人带到了一个城中村的小宾馆里。给我安排了一个房间,然后说:你先在这住下,给你安排一下业务,咱们在这再等两个一起办业务的人。我问他这是个什么业务。他直接不说。
很快又有两个人到了,一个是保定人叫王东金,一个山东人叫杨孙。
到了以后王东金问出了一个世纪问题:来前的火车票谁给报了~
在他们的言语中,我知道了这个业务叫背车。什么叫背车呢?就是用你的身份信息,去弹个车平台一类的平台做一成首付把车拿出来,然后这群人要么把车卖掉,要么把车拆件卖掉。当然,等到弹个车这类的平台找到你,要你索赔的时候,就是你将要承担刑事责任的时候。
杨孙首先说准备走了,我说再等等看,王东金也是说再等等。
在南浔大概五天,小李已经把房费给我们付过了,第二天并没有联系我们。不联系也是乐得自在,我和王东金就顺带把南浔古镇玩了一天。不得不说,中国的古镇基本上都是一个样子,南浔古镇却是属于徽派的建筑,还是值得一看。在这段时间里王东金一直在跟一个人打电话,这个人叫小史,据说有个大业务。
到了第五天,小李联系我们,但是并不让我们走,同时也不让我们去办所谓的背车的业务,但是他也不肯露面,说是被警察盯上了。
这时候我们准备往回走,我就问王东金这个大业务是什么。王东金说:“这个叫背账,很靠谱的,但是有前期费用。”
“这个是什么意思呢?”我问。
“就是你替银行背负600万的债务,然后银行给你450万”王说。
“那150万呢?”我问。
“那150万有100万给银行填之前的坏账了,还有50万进了银行行长的腰包了”王说。
“那那个小史怎么赚钱?”我问。
“他从咱们这450万里拿100万走”王说
“那到我手里只有350万?我还得还利息,这种钱怎么还得起?”我问
“还个屁!”王恶狠狠地说。
我们下了大巴,准备在苏州火车站附近找个酒店住了,我问他能不能给我也做这个这样的背账的业务,毕竟没接触过,感觉挺好玩的。
“可以,前期费用两万六”
“没问题,我只能银行转账给你”
“可以”王说,“那个你能不能给我微信转20块钱,我凑一下好买张回去的硬座票”
“没问题”我觉得这个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我重新开始打量起我眼前的这个中年男人,四十岁上下,一米七左右的身高,身材胖胖的,戴一副黑框眼镜,小眼睛,一副憨厚老实的样子,一双皮鞋从我见到他就是擦得干干净净的,西裤也还算笔挺,就是上身穿的Polo衫领子已经开线了。
“王哥,你现在怎么连二十块钱都没有了?”我问
“你知道我欠了多少钱么?”王说。
“多少?”我问
“我欠了将近五十万的钱”王说
“你是怎么欠这么多钱的?”我问
“我替人家担保,欠了二十万;网贷信用卡加一块十五万;我的车抵押了还有四万块钱;我还欠我们村里的放高利贷的九万,算下来差不多---呃---”王东金打开手机计算器加了一下“四十八万,还好没到五十万”王东金笑着说。
“你就不怕你还不上么?”我问
“怎么可能还不上,今年我不光能还上,我还能买一辆奥德赛,我现在主要是先把我抵押的车赎回来,不然就完了,再有半个月这个车就被卖了”王说
“王哥,你抵押的车四万块钱怎么出啊?你现在又没钱”我问
“小史啊,小史可是我的好兄弟,他在大连有个口子,十五万到手十万,他不扣我的”王说
“这个钱不用还么?”我问
“不用,这个是小贷公司配合锦州银行做的口子,锦州银行放钱出来,稳得很,我现在还有一个口子,消费现金卡,这个我能套出来二十一万。”王说
“这个是信用卡么?”我问
“不是,这个是P2P,好口子哟~”王得意的说
“王哥,你今晚住哪?”我问
“睡车站吧”王说
“算了,我开个双人间,你跟我睡吧”我说
到了酒店以后,肯定是要洗个澡的,我俩各自洗完澡,躺在床上,我点了一根烟,问他抽不抽,他拒绝了:“我抽烟你不知道,云烟我抽不惯,我只抽煊赫门,还得是细的那种,十五块钱一包呢!”
“王哥,你落实一下那个六百万的背账的事情呗,要是能做我也做一个”我很诚恳的问他。
“不急,现在小史应该还在喝酒,等一会我出去给他打个电话,你别跟着我啊!有些事不能让别人听见”王说着就出门了。
我躺在床上竟然也有些恍惚起来,三百五十万人民币,那是怎样的一堆钱,从我们二十二岁大学毕业开始上班,每个月公司八千,一年九万六千块的收入,我要这样工作三十七年,不吃不喝到我六十岁我才能够攒够三百五十万,而我现在能获得三百五十万的代价,仅仅是提前付出两万六千块钱,还有我的征信黑掉二十年。有钱了,谁还在乎征信是黑的还是白的?征信是啥玩意?
迷迷糊糊睡了一觉,门外有人敲门,王东金回来了。
“小子,跟你说个好事情,小史跟我说了,给我三个六百万背账的名额,你做一个,我做一个,咱们还有一个名额”王有些激动的说。
“还有一个名额?这是啥意思?”我问道
“咱们还能再给一个人做,前提就是这个人得出的了两万六的前期费用”王说。
“那这个人出不起前期费用咋办?”我问
“那就麻烦了,要是能出得起这个前期费用,咱们就好办了,到咱们手里不是三百五十万不是?咱们就给他两百万,那一百五十万咱俩一人一半。”王说
“王哥,要什么东西么?”我问。
“那当然,身份证、银行卡、户口本、手持身份证照片,我跟你说,必须要白底的。”王说。
“王哥,你大连的口子怎么样了?确定能拿啊?啥时候去拿?”我问
“这个你别管,问那么多对你没好处,我跟你说我马上就去拿大连的口子了,就这几天的事,我去拿完大连的口子我先把我的车赎出来,开回家给我家老爷子看看,我骗他说车有点事,在石家庄平山县人民法院压着呢!”王说
“你咋跟老爷子说的啊?”我问
“我就跟我家老爷子说,我的车出事了,把一辆奔驰装了,人家现在告到法院,把我的车作为证据扣了。”王说
“那你直接跟你家老爷子说再等一段时间,等你拿了三百五十万再赎出来不行啊?”我问
“那咋行,你不知道,我去年把我的车抵押了四万块钱,去还了高炮,然后过年的时候又从家里骗了五万块钱说法院给车可以,但是要五万的保证金”王说
“那五万块钱呢?”我问
“我自己在外面不用钱啊?我还还了一部分信用卡”王说
“那你现在信用卡不欠钱了啊?”我问
“咋不欠,我有套出来还了网贷,再把网贷套出来还高炮”王说
“那你现在没有高炮了?”我问
“还差四五万吧”王说,“你要不先出去一下,我跟我媳妇搞个平安”
我走出了房间,这家汉庭在一栋办公楼里,十七楼的风景还是不错,下着大雨感觉空气湿湿的。烟花三月下扬州,更在南方的苏州确实是更加让人舒服。忽然又想到“腰缠十万贯,骑鹤下扬州”此时此刻,漫不要说十万贯,怕是千把块对于有些来到这苏州的人来说都成问题。
点了一支烟,跟父亲打了一个电话:
“老爸,我遇见了一群骗子挺好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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