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之间
8月10日(农历七月初十)是父亲去世五周年的忌日。2014年8月5日(农历七月初十)我父亲因病溘然长逝。每年到这一天,我们都会深切地怀念远在天国的父亲,为他祈祷,寄托我们对他的怀念,愿逝者安息、愿生者健康平安。在这个时刻,才真正领会到人的生命是短暂的、有限的,只有亲身经历过生与死之间的轮回,才能理解这句话的含义,才知道人的生命是多么的脆弱、又是多么的宝贵。
生死之间
时间最早要追溯到公元2012年10月7日,是“十一”长假的最后一天,外出的人们都纷纷赶回,准备明天上班。这天下午,我父亲住院了,当时我们都没太在意,前几天大家刚为他过了78岁生日,他还很快活。春天给他做的检查,身体器官没啥大问题。这段时间他总是说胸闷、上不来气,多年来,他遇到天气闷气压低时总有这个现象的,在加上人们常说的树叶落、草发芽时老年人容易犯老陈病,我们就让他去输了几天水,没见有好转。这天他又感觉不舒服的厉害,让我妹子送他去医院检查,医生只给他做了心电图,就检查出是大面积心肌梗死,闻讯而来的家人都急忙到了医院,医生说病情很严重,随时都有可能有生命危险的,让我们做好心理准备。但我们当时对这种病的危险程度都没认识,在我的印象中,心肌梗死都是突发的,有的当时就醒不过来了,去年我们的邻居正过年时突发了心肌梗死,送到医院没多久人就拉回来说己经不行了,都是很短暂时间的事。因此,认为他的症状不明显,没有把他的病状与这种瞬间会致人性命的病联系到一起来。甚至认为重病号住进医院,医生的职业习惯都会提前告知会有生命危险的,这样他们可以减轻责任的。总之,我们所有的人都没意识到一个天大的灾难将突然降临而来。
生死之间
按理说,父亲的病是应该住ICU的,但当时医院条件差,就住在了普通病房里,到了晚上,我想着我是作儿子的应该在医院里陪护,就让母亲和姊妹们都回家了,大约是八九点种以后,父亲说胸口痛的厉害,上不来气,我就到医生值班室里找医生,听值班护士说医生到手术室有手术,她来看了情况,又加了些药,可是没过多久,父亲又说不行,我就又找护士,护士来看了后就给医生打了电话,医生来看了后,又调换了药,但仍无济与事。接下来,没多久,可怕的事就发生了,父亲突然出现了呼吸和心跳暂停的现象,于是狭小的病房里忙成一团,几乎所有的值班医护都来了,他们都说恐怕没救了但仍然尽力抢救,所有能用上的手段和药物都用上了,按压胸部、电击等,尽力进行抢救,我目睹了这可怕的场景才知道了害怕,急忙给所有的家人打电话,因为他们有可能再也不能见到活着的父亲了,他一句话没说就有可能离开人世了,在外地的也连夜赶回来,所有的亲人都赶回来了,全家人痛不欲生,都有了生死离别的准备。我一个人蹲在病房大门外,心象坏了一样,充满了愧疚、难过、痛苦,心里在谴责、骂自己,如果父亲这次真的离开了,我觉得了永远不会原谅自己的,对他的病我们太大意了,平时,我也没有尽到作儿子的责任,我默默地在心里为父亲祈祷。
生死之间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也许是感动了上苍,经过医生的奋力抢救,把父亲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他恢复了呼吸、心跳、知觉,暂时没有了生命危险,我们稍微松了一口气,但还是不能懈怠,因为医生说随时还有反复,还会有生命危险,把我们的弦绷的紧紧的。第二天,虽然是前一天整夜没合眼,但我躺在床上还是没睡意,脑子里还想着那可怕的情景,还是觉得在医院里放心。随后,基本上每天晚上我都在病房里陪护,我和我姐妹们轮流着陪护,她们值前半夜,我基本上都是晚上十一、二点后半夜到医院去,夜深人静时,我一个人悄然起床,怕惊醒熟睡中的母亲,踏着夜色向医院走去,夜深人静,路上基本上没有了人迹,只有月光下自己的影子和自己孤影相伴。从寒露走过了霜降,又走到了立冬。多少次我躺在病房里不能入眠,盯着监护仪上的数字,知道哪是心率、哪是呼吸和血氧浓度,那此符号、数字好象牵动着我的神经,看着它们忽上忽下,忽高忽低,夜深人静时,它发出嘀嘀的声,似乎格外清晰,让人感到惊悚、紧张不安,看到数字不正常了就去喊医生。实在太累了,就一个人独立披衣来到病房楼前的空地里,清冷的风吹走了我的睡意。只有这时候,喧闹了一天的医院才暂时平静下来了,也有像我一样的病人家属出来放风,解闷,偶尔也有急诊的病人匆匆地走过,夜色中不时传来病人的呻吟声、沉重的呼吸声,远处小孩的哭声,让人感到恐惧不安,我望着残白的月亮独零零地挂在寒冷的夜空中光秃秃的树枝上方,冷风吹得枯叶瑟瑟作响,月亮丝毫没有了诗意中那皎皎的美好,和我的心情一样苍白、独孤、冷落。
生死之间
期间,父亲的病又反复了数次,数次濒临生命的尽头,是医生一次次把他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记得又是一个可怕的夜晚,父亲的病情突然恶化,医生全力抢救,信基督教的老母亲长跪着拉着父亲的手为他祷告,任凭谁也拉她不起来,在外地工作的哥嫂得到消息后又连夜驱车赶了回来,甚至悄悄为父亲准备了后事。我们兄弟姐妹跑前跑后,取药拿东西,轮流着照看,和父亲同住一个病房的老太太,她的儿子在外地打工还没回来照顾她,孤零零的她一个人住在医院,触景生情,可能是想着自己也有儿女,可是她生病了却不能在她身边侍候,不禁失声哭了起来。
生死之间不是这期间我的亲身经历,我还没切身体会到生命的短暂、脆弱和亲情的宝贵。父亲住的神经内科,病号特别多,走廊里加满了病床。我经常看到病人被救护车拉进病房,没多久就抢救不过来,离开了人世,家人在悲恸中离开。一天晚上,我看到了一个只有十几岁的孩子,夜里独自外出遭遇车祸,拉到医院就己经死亡了,父母都在外面打工,没人亲人在身边,只好雇人为他随便擦洗身子、换上与孩子的身体不相称的老衣,他悲痛欲绝的老奶奶闻讯来到后,爬在冰冷的地上哭喊着、她哭喊着该咋向孩子的父母交待呀!真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目睹了这些场景不禁让人潸然泪下,现在想起来依然还感到心酸、悲凄呀。
父亲在医院住了四十多天,后来病情基本稳定了,医生们也说住院时间长了,出院换换环境心情好了对病人有好处,就出了院,他出院后住在家里,我心里的弦依然是时刻在紧绷着的,惟恐再犯,虽己是隆冬,我晚上不敢住在楼上自己的床上,而是睡在楼下客厅的沙发上,夜里一听到有动静就能就马上起来,给他翻身,吃药,吸氧气,一个冬天都在压抑中度过的,盼望着春暖花开,天暖和了,父亲的病就会好了。我曾写了《迎春花开》这篇文章,赞颂了父亲生命力的顽强。也是父亲的生命力顽强,他奇迹般地抗过了冬天,迎来了春天。然而病魔终归是无情的,它不顾亲人的如何挽留、如何悲痛欲绝,父亲在与疾病顽强抗争了近两年之后,终因年老体衰,撒手人寰,永远的离开了我们。
如今,每当我从医院门前路过时,望着昼夜灯火不熄、人流不断的病房大楼,就不由得心里一沉,是心酸、难过、痛苦,还是欣慰、感激,百感交集,我时常在想,铭记过去就要善待今天,因为生命是美好的、可贵的,而又是有限的,脆弱的,希望我们都善待自己、善待我们的亲人和身边的每一个人,珍惜我们的生命,开心、幸福地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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