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十有五而不知学,三十不立,四十而惑。
幼有天资,邑人常异之,以为必成器也。凡有用心,皆有小成。
少无大志,唯好诗书,略有文才。惜耽于嬉乐,荒于治学。虽以聪颖而入科考,终因颓唐而未显名。
身本布衣,不求闻达。尝蒙上垂青,入枢密院。然轻人傲物,耻于随流。外不能解忧于草野,内不能除患于庙堂,食俸数载,未建寸功。
性多情,每自扰。
及至中年,慵懒日现。既怀少年之愤,又生避世之心。恃才而不容于俗,倨傲而不甘于庸。识浅人厌,才陋人疏。
以文自诩,而渐疏于笔墨。贪杯无量,好游无德。至于纵情山水,游戏人间。终成言语无状,行事乖张。
常邀三五知己,呼卢喝雉,不惜放浪形骸,兴尽方休。
酒既半干,人亦微醺,乃踉跄回屋,和衣而眠。
嗟乎!吾性本淡泊,又何需明志?所求者不过寒舍一间也。奈何误入尘网,一去经年,求之不得,徒增笑资尔。
及自知,乃自察,期自省也。
自撰一联,以明吾志:
“不求虚名一个,黄金万两;眼里无欲,脑里无垢,心里无尘;只合清贫,凡人何须拜将相?
但愿茅屋两间,方塘半亩;缸中有米,壶中有茶,杯中有酒;无需显贵,布衣也可傲王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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