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珞珞如石洛洛如水
半夜无眠,起身望向窗外。除了能看到楼宇间波光盈盈的一湾湖水,感觉再没什么美景可赏。
猛然间,想起儿时的夜景,儿时的梦,发觉现实与之又相差甚远了。
回望这三十多年的人生路,聊以慰藉的是自己的点滴努力。
小时候几家共住一栋大厝,大厝建在半山腰上,红砖、原木、青瓦的结构。那是1984年,父亲和他的两个宗亲合伙建造的,感叹那年的父亲才二十六岁。
这是一栋典型闽中风格的双层砖木结构瓦房,包括院子占地大概有两百多平方。位置极好,不是它的交通位置,而是它的视野空旷全无遮挡,房子一面靠山,三面空地,类似“太师椅”的形状。周围没有什么邻居,独此一栋,站在大厝前的空地上,就可以肆意眺望远处的风景。
侧柏长高,竹林长密 废弃多年的老厝闲暇凭眺处,连绵不断的青山承载着碧空苍穹,那时的天空很蓝很干净,蓝得让人沉醉,干净得让人想跳入其中。夜晚,除了仰望满天星空,最吸引眼球的美景,就是映入眼帘中,青山下小镇的万家灯火。
住在这样的环境中,我的内心是顺畅的,幸福的,也有许多童年的梦想,但那些梦虽是纯真,却也无序无规划。
有人说,时间就像珍珠,只有拿绳子串起来才能实现它最大的价值,但是我根本不懂的去寻找属于我的这根绳子。那些梦也同样是模糊的,不清晰的。贫乏的时间,当然无法充实内心模糊的梦。
那时和同厝发小美娇同读一级,从幼儿到今我们依然相伴同行,时常联系。童年的回忆里,思考的问题依然历历在目。
爬不动的山坡环山路,能否有一座铁索吊桥,让发酸的双腿直穿高空回家?
帮茶厂采茶叶赚的零花钱,能否从一块变成两块?
考试卷面上的分数,能否从80多分变成90多分?
我们没有什么特别明确清晰的人生梦想,只想着考上大学,走出大山,想通过学习改变命运。这是80后大山孩子最童真的梦。
带着期望努力学习,自我感觉虽不出色,也还算不错。
我俩也会常常比较成绩,小时候挨训更多的一般是我,爸妈多数会说你看美娇成绩多好,写作业也积极认真。
慢慢的,到了初中,我的成绩也越来越好,这其中多半夹杂着较劲的成分,因为少女的自尊,还有更多的是看到父母的辛劳,不忍浪费他们提供的上学机会。
因为没有见过什么大世面,所以也就没有具体的成长规划,这可能是大山里孩子的普遍情况。我们自觉幸福,不是因为我们懂得怎么去实现自我价值和理想;而是看不到外面的大世界,压根不知道自己的落后,看到的仅仅是自己井上的那片天空。
后来我考上重点高中,又考上大学,走出了大山,才发现除了读书考试,以及较强的生活自理能力,其他的我好像什么都不会。加上是被调剂的专业,对所学专业和将从事行业的认知知之甚少。
靠着那股不服输的劲头,从农村到城市,在那指数般放大的环境中,寻找属于自己的路,但是好像真的不容易,努力寻找依然毫无头绪。
当时,我还问过学长学姐,考公务员有什么用途,虽然当时幼稚至极,但是也庆幸考上了大学使得我从此扩大了眼界和心界。
班级里有同学准备毕业后就出国,我知道那是离我非常遥远的梦,可即便如此,也不能阻止我改变现状的决心。
英语不好还有机会学习和锻炼,很多东西不懂,我试着去向明者讨教,并且努力做出自己的职业规划。和同村未继续求学的同龄人相比,我已经跨出了一大步,就不怕迈向更远的路,爬上更高的山。
一路摸索,一路感叹,人生的跃层从来不易。
人,生而不平等。
有的人,一出生就有精英教育在等待;而有的人,穷尽一生也无法够到那样的边缘。
但是如果我们就此放弃努力,那么我们终将一无所获。
在这豪华都市下,没有可继承的豪宅和家业,却有我们通过努力打拼获得的小小安稳生活;没能给孩子一等一的精英教育,却可以通过我们多年受教育的经验,在社会打拼的成长阅历,选择给孩子最合适,且我们给得起的教育。
毕竟除了精英式的培训教育,我们更应该给予孩子的,是为人处世的智慧,不向命运屈服的勇气,以及我们一路陪伴的爱。
人生需要红毯时刻幼时的梦已渐行渐远,拆掉的老厝,再也不能让我躺在它的怀抱,仰望星空,眺望万家灯火。但童年那初春带着青草香的空气,夏天飞舞的萤火虫,秋季晴朗的星空,冬日里银装下的峰峦,它们都已深深的印在了我的脑海里,如此清晰,不曾忘却。
已过去的人生路,虽不能重走一次,但可以带着希望、带着梦走好当下的路,不管曾经那年那月那时的梦如何,带上当下的梦,微笑前行,这才是生活中最珍贵的智慧和幸福!
图:珞珞如石洛洛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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