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老的模样

        年老的模样

        在《世说新语》贤媛篇中有这样一则故事：作为孙辈的吏部尚书王惠有一天去看望王羲之的夫人，问她：眼耳未觉恶不？此时王夫人已是高龄，她从容答到：发白齿落，属乎形骸；至于眼耳，关乎神明，那可使与人隔。读至此，一个老而不昏、老而不朽的老人形象跃然纸上。

       王夫人是东晋大臣郗鉴的女儿，名璇，字子房，在历史上有名的“东床快婿”美谈之中嫁与王羲之，为其生下七子一女，并最终活到了九十岁。而在她九十岁时，她的儿子都已经全部去世。这样一个老人年老的模样我们今天无从知道，但从她与孙辈的对话中我们知道，这一定是一个精神矍铄、老而不衰的人。

       塞缪尔.厄尔曼在七十年前曾写下一篇名为《青春》的小散文，文中有言：青春气贯长虹，勇锐盖过怯弱，进取压倒苟安。如此锐气，二十后生有之，六旬男子则更多见。年岁有加，并非垂老；理想丢弃，方堕暮年。岁月悠悠，衰微只及肌肤；热忱抛却，颓唐必至灵魂。忧烦、惶恐、丧失自信，定使心灵扭曲，意气如灰。

       厄尔曼本人生于德国，后移居美国，在参加南北战争后定居伯明翰，靠经营五金杂货店谋生，年逾七十才开始写作。这篇他在古稀之年对人生进行思考的散文一经发表便迅速传播开来，据传当年在太平洋战争期间，麦克阿瑟将军常常从繁忙中抬起头，注视着墙上镜框中的这篇文章。

       无论是耄耋之年的王夫人，还是年逾古稀的厄尔曼，身上都洋溢着对每天新生活的追求和希望。若我们每个人在年老之时都心怀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的锐气，那又何来廉颇老矣，尚能饭否之忧。这才是我们应有的年老的模样，愿人人都能在永不停止的进取中老去，并在告别尘寰时仍觉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