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么一个阶段,我像极了《山月记》中的李征,几近要化身为「虎」,却又因时刻产生的理智清醒认识而却步。幸运的是,我最终没有走上那条路。
说白了,我在意的不多,也恰恰因为在意的不多,所以倒是很少遇到需要做选择的时候,更不会有太多的抗拒和排斥:「都行啊,随便吧,可以的。」
可是,尽管我的态度摆在这,就像尽管我的性子是温和的,当真正去做这些事儿的时候,往往也容易迷失。「心无所向,自然也就心无所住了。」
如此一来,继续往前我没有想过,想要从中有所收获我没有想过,想要把它们做到什么程度我也没有想过,所以很多事就在这样的不想中,有时我会觉得厌倦。它就有点类似于「乱花渐欲迷人眼,浅草才能没马蹄。」
说白了是什么呢?就像我们远远地看那些麦苗、稻田、森林……一眼望去,只会呈现一团的感觉,完全没有秩序感。然而,当我们走近它们时,无论是人为亦或自然的杰作,都是扎根土地的,每一个都占据着一小块地方。当认识到这一点之后,你再去远望,这个时候脑海里其实就不觉得混乱了。
这是为什么呢?我也是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才慢慢明白过来。
我记得那时候情绪不太稳定,然后我就经常去海边看海。「智者乐水,仁者乐山。」
我看海,当然并非因为我是智者或希望像智者一样,更多的它就是一种本能倾向,我喜欢不同视角下的海。远远看去是平静的,走到近处波涛汹涌。这一点就挺类我的。
算是同类相吸?我也不确定。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它确实有效。情绪平和时我更多时候会望向远方,情绪汹涌时我便将情绪投注在近处。这种现象就有点类似于看云,看到云的那一刻,你会下意识地将云看成是别的什么(影射),比如类似动物。类似物器。
而它背后呢?我所理解的隐喻是:「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那么,在看海的过程中,我就盯着海水,将所有情绪投射到海水中,去感受那波涛汹涌,同时也在反思自身。
然后,我就意识到:
「就像站在岸边看海水汹涌澎湃,这时候的感觉是一种恐惧。但是如果我会游泳的话,我的感觉是完全不同的。我的关注点只会是这是海水呀,与其它任何水并无分别,我不必因此而恐惧什么。」
同样的,熟悉我的朋友可能会知道一点,我小时候是不恐高的,甚至我还特别喜欢从高处往下跳的感觉。比如翻围墙,比如爬树,比如从一层楼跳下去(危险动作,切勿模仿)。
记得特别清楚的一件事,就是小时候家里才盖房子没多久,当时院子里刚好有一堆沙子,就看着也不高。然后我和小伙伴就从楼上跳下去。当时真的没有在怕的。但是,后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竟多少有些恐高了。可能是某一次脚崴了,或者受伤的原因吧。
那么,后来我是怎么调整过来的呢?通过观察围栏。
很多高楼尤其是房顶一般都是有围栏。但是,这个围栏通常而言是为了安全考虑。可是没有的话,你可能就不敢站到边上去。
然后呢?那时候刚好特别羡慕那些坐在阳台边的人(危险动作,切勿模仿),觉得潇洒,可是我又怕摔下去。然后我就看着围栏,小心翼翼试探,之后我想你也知道了:「当我这么小心的时候,压根用不上围栏我也可以做到。」
是的,这些事物什么都没变,我只是通过调整自己,克服恐惧,然后我知道该抓住什么点去调整它们,后面的事情也就简单多了。
现在,我已经很少感到混乱了,主次、轻重、缓急,从感觉到理性,从理性接近真知,去实践中求证……兴许,这就是:「物有本末,事有始终,知所先后,则近道矣」。
我的底气就来自于这里。所以我不怕并非原于我明智,也并非我比他人更优异,又或无知无畏,而是基于「实事求是」的理念。
当然,我现在所在意的东西依旧不多,兴许表面看起来也毫无变化,然而我却知道——在意的程度,在意的点,以及什么时候该收回自己的目光……当我在心里明确其边界时,我便是自由的、自在的,且无比从容。
其实,很多时候我们说不贪婪,是真的不贪婪吗?就像无欲则刚,真的无欲那刚又是怎么来的呢?更多时候,它不过是在意的点不在此处,或尚未达到那个程度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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