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弃疾,有“词中之龙”之称,其词艺术风格多样,以豪放为主,风格沉雄豪迈又不乏细腻柔媚之处,题材广阔又善化用典故入词,博学无疑,没有相当的知识储备或者讲解很难全部理解诗词里的韵味。辛弃疾,虽善化用典故入词,即便后知后觉的认识到其中典故,而事实其词读来自带气场,无疑的上乘之作。
一句“休说鲈鱼堪脍,尽西风,季鹰归未”,就是两个成语,“鲈鱼堪脍”、“莼鲈之思”
代表两个典故。
“莼鲈之思”, 西晋名士张翰。张翰因思念家乡吴地的美食鲈鱼脍而辞官回乡,这个行为被记载为“莼鲈之思”,成为文学上的一个著名典故。
莼鲈之思,带着乡愁味,是文学上的一个著名典故。 远离故土,“秋风起,蟹脚黄” 舌尖上的美味,而味觉带着私人化的记忆,独属一地、独属一季、独属一人, 味觉在季节记忆的加持里, 最是催人思乡时。
清人方南塘游宦天涯,其妻来信讲述了家乡的扁豆已经开花了,心中万分感慨,写诗云:“老妻书至劝还家,细数江乡乐赊。彭泽鲤鱼无锡酒,宣州栗子霍山茶。编茅已盖床头漏,扁豆初开屋角花。旧布衣裳新米粥,为谁留滞在天涯。”连方南塘的同伴“昨读南塘此诗,浩然有归志。”大约也是一种“莼鲈之思”。
据再,其实张翰辞官的“莼鲈之思”,其实是一种时局的审时度势的自我保护。
辛弃疾一生以恢复为志,然壮志难酬“可惜流年,忧愁风雨,树犹如此!”,始终没有动摇恢复中原的信念,生命的最后时刻依然是“杀敌!杀敌!杀敌!”把满腔激情和对国家兴亡、民族命运的关切、忧虑,全部或刚柔并济或寄情田园似地流淌在词作之中。
“休说鲈鱼堪脍,”
国家尚且风雨飘摇之中,黎明百姓还生活在在水火之中,又怎么能 贪得一嘴口欲之欢的一己之私,而“鲈鱼”夺志呢?
又或者,只知买房买田地置办家产,而无大志。
整首词读起来,辞气激扬的金石之声,很刚,艺术手法上的神来之笔来了“倩何人唤取,红巾翠袖,揾英雄泪!”
“红巾翠袖”,百炼成钢化作绕指柔........
这首词,绝了!!
《水龙吟·登建康赏心亭》辛弃疾
楚天千里清秋,水随天去秋无际。
遥岑远目,献愁供恨,玉簪螺髻。
落日楼头,断鸿声里,江南游子。
把吴钩看了,栏杆拍遍,无人会,登临意。
休说鲈鱼堪脍,尽西风,季鹰归未?
求田问舍,怕应羞见,刘郎才气。
可惜流年,忧愁风雨,树犹如此!
倩何人唤取,红巾翠袖,揾英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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